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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雲雙知道卓印清的身體扛不住冷,到了長公主府中,便吩咐府內的下人為卓印清去熬製驅寒的薑湯。
因著一直在身邊服侍的映雪還在國公府中打點行囊,此刻來送薑湯的便是俞雲雙的另一名侍女,名喚囊螢。
卓印清從囊螢的手中接過白釉湯碗,眉目含笑看了俞雲雙一眼,道:“囊螢映雪,以前不知道囊螢,我本以為你將侍女喚作映雪只是為了增添雅緻,卻沒想到雅緻之中還有著一番寓意。”
囊螢雖然年紀比映雪長,性子卻不若映雪那般沉穩,聞言“嘻嘻”笑了兩聲,口吻帶著得意道:“長公主剛賜名的時候,囊螢還嫌棄自己的名字沒有映雪的好聽,覺得便是因為如此,殿下平日裡出行才不喜歡帶著囊螢。”
俞雲雙知道卓印清素來不喜歡喝藥,原本在緊緊盯著他,以防他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做些小動作,聽了囊螢這句抱怨,也忍不住斜睨向她,黛眉微挑道:“你若是有映雪的一半穩重,不該說的話從來不說,本宮也不會不帶著你。”
囊螢趁著俞雲雙視線又轉回卓印清的時候偷偷吐了吐舌頭。
待到自家的駙馬爺終於蹙著眉頭將薑湯喝盡,囊螢掃了一眼脈脈對視的長公主與駙馬二人,不待俞雲雙開口吩咐,便十分識趣地行了個禮,退出了兩人所在的屋子。
☆、第42章
翌日清晨,俞雲雙從睡夢中清醒時,便聽到一陣衣袂摩擦的窸窸窣窣聲,睜開眼睛看向床榻的另一側,果然見到卓印清身著一襲黛藍色文官服,髮髻梳得整齊,此刻正掀著床幔看向自己,面容笑意溫潤。
見到了俞雲雙醒了,卓印清低聲道:“我便猜你這個時候會醒。”
昨日兩人從宮中回來之後,因著白日裡在季太妃寢宮發生的事情,俞雲雙雖然面色如常,心裡卻鬱結得厲害,就連與卓印清說話時都沒什麼精神,與他就著皎皎月光閒談至了夜半,靠在他的肩頭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俞雲雙醒來的時候躺在榻上,外衫已然被卓印清除了,身上蓋著錦被,想來應是在她睡下了之後卓印清幫的忙。這人分明比自己睡得晚,起得卻還是一如既往得早。
以手揉了揉眼,俞雲雙眯著鳳眸將卓印清打量了一番,問道:“你這是要出府?”
卓印清頷了頷首:“我正打算去大理寺。原本應該在大婚的第二日便去大理寺的,只是那幾日恰逢舊疾復發,便一直都沒有過去。如今已經陪你歸寧完畢,若是再不去整理那些卷宗,只怕會越堆越高。”
俞雲雙口中“嘖嘖”了兩聲,坐起身來半靠在床頭,懶洋洋道:“這大理寺的人若是知道每日裡為他們整理卷宗之人的真實身份是誰,只怕膽子都要嚇裂了。”
“怎麼把我說得如此駭人?”卓印清笑了笑,伸手將俞雲雙鬢角的碎髮別到了她的耳後,“你若是醒了,便快些起身罷,一會兒長公主府上必然會有不少人來拜訪。”
俞雲雙握住了他的手,眸光微閃:“駙馬覺得今日會有多少人來道賀?”
皇子出宮立府與大婚都是值得百官同賀的大喜事,按理說不少與皇子平日裡交好,或有心攀附示好的,都會在第二日前來府上道賀。這樣的做法雖然算不得什麼結黨站隊,卻也能在皇子面前混了個眼熟,向他示意自己的態度。
只是俞雲雙的情況與一般的皇子不同。
俞雲雙身為女子,大婚後的八日都住在懷安公府中,直至第九日歸寧完畢後。才會回到長公主府,是以若是在她大婚的第二日前去國公府拜見,那麼賀的便不是她,而是懷安公卓崢。
去懷安公府上道賀,與日後來長公主府上道賀的意思截然不同。
凌安城中人盡皆知懷安公是聖上那一派的人,而在婚宴之上,俞雲雙卻公然下了懷安公的面子。這件事情往淺顯裡想,是這無雙長公主太囂張跋扈,連堂堂一介襲爵九世十二位的國公都不放在眼中。但若是被有心人往深裡探尋,事情便沒有這麼簡單了。
畢竟國公府也只是奉旨迎娶無雙長公主,站在國公府背後的人,是當今的天子。無雙長公主這般大鬧自己的婚宴,是不是因為看不上這個夫家不得而知,但必然是在透過此事,向賜婚之人示威。
能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的人,誰沒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況且無雙長公主那日的表現那般明顯。這幾日凌安城中的大小官員都有些發愁,就連平日在朝堂上中立的人,也不得不好好靜下心來思忖思忖,到底應該去哪家拜賀。
俞雲雙知道在兩人成親的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