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聽著糜竺發自肺腑的感慨,張揚也是感慨萬分,他如何不理解作為一個傳承百年的大族領頭人,身上的擔子有多麼的重。一著不慎,祖輩幾世奮鬥的成果,全族上下老小百十條人命,都要毀在他的手裡,他如何能不謹慎?
俗話說,忠孝不能兩全。既然無法終於大漢,那就把忠孝都放在生養他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家族上吧!
張揚溫言安慰道:“子仲先生太謙虛了……”
糜竺休養很好,短暫失態之後,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抱歉地對張揚一笑,這才鄭重地問道:“此次討伐下邳,擊潰管亥闕宣數萬大軍,如一運籌帷幄出力甚大,不知如一對此次孟津會盟,有何見解?”
張揚當然知道結果,可是如何自圓其說,用嚴密的邏輯來支撐自己的“猜測推斷”,很讓人頭疼。
張揚低頭飲茶,糜竺也是一副絲毫不驕不躁地,一邊品茶一邊含笑看著他。
張揚思慮半晌,才抬起頭沉聲說道:“孟津會盟,董卓軍逆天而行,天下無不憤恨,可謂自絕於天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種殘暴之人自古以來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陶公所在的盟軍就能輕而易舉地擊敗董卓。十幾鎮諸侯雖然如今同席而坐,共同商討討逆大計。可是他們中間上到盟主下到諸侯,多的是心胸狹隘徒有虛名,但野心不小企圖自立的人。看起來親密無間的聯盟,其實底下暗潮湧動,明爭暗鬥不休。可能董卓稍施伎倆,就能讓各路諸侯反目成仇,自相攻訐,不等董卓來攻,盟軍自己就潰散了。”
糜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問道:“既然如一看得到盟軍如此嚴重的危機,有何良方挽救?”
張揚苦笑道:“有多大的力氣就扛多重的擔子。如今我混跡於土匪,宣告汙濁,加上名不見經傳,學識淺薄,就算有法子那些諸侯們又有誰肯信,何況他們之間的危機根本就沒辦法調解。就算能緩解,但是日子久了,矛盾累積,遲早會爆發的……”
糜竺面色沉鬱,抿了幾口茶水,半晌才抬起頭嘆了口氣說道:“是大漢朝廷給了那些諸侯一切,可是等到朝廷危急,來的人不是真的要來報恩,而是想討得更多的好處……嗨,這樣多的勢利小人糾結在一起,結局可想而知……”
糜竺幽幽嘆了良久,突然說道:“可是陶公卻是這些小人中的另類,他心中裝滿了大漢,別人都是畏畏縮縮生怕損失過重,而陶公卻是用徐州疲弱之師一路衝殺在前。雖然得了些不痛不癢的讚譽,但萬千徐州兒郎卻是再也回不來了。而且他們的犧牲換來的成果,陶公恐怕一點兒都得不到……最後,反而因為徐州空虛,被強鄰乘虛而入……君子可欺啊!”
張揚點點頭,此刻才想起借孟津會盟這個大舞臺,向天下展示自己的良機,於是向糜竺說道:“陶公寬仁優厚,徐州誰不稱讚?身為徐州百姓,看著陶公被欺,兒郎浴血而死,若不有所作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我願說服吳家堡帶領人馬前往孟津,助陶公一臂之力!”
糜竺深深地看著張揚良久,這才起座,向張揚長揖,顫聲道:“我替徐州近百萬百姓,替陶公謝謝如一!”
夜訪回來,張揚回到陶林安排的住處,才發現吳娜正站在院子裡發怔。聽到腳步聲,她才潛意識地扭頭望去,看見是張揚回來,她才心不在焉地對張揚擠出一絲笑容。
“怎麼了?”張揚走過去關心地問道。
吳娜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無端地心裡有些煩躁……嗯,你那邊如何,有什麼收穫沒有?”
張揚也是搖搖頭:“我跟糜竺只是隨便聊了些,沒什麼……他們比陳家黃家臧家要慎重的多啊……”
吳娜看著張揚一副失落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這些大族都是望風而動的牆頭草,看誰的勢大,就投向誰。費縣三大族被你一席話拉攏過來,那是運氣好,哪能指望每次一句話就能讓一大族舉家來投?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吧,等到我們從瘦弱的小樹苗張成參天大樹時,什麼都會有的。”
“錦上添花那裡比得上雪中送炭啊!”張揚嘆道,然後一轉話題道,“聽糜竺的語氣,該是孟津前線盟軍大敗,徐州兵馬損失慘重。如今就是我們雪中送炭的時候!”
而此刻糜竺房裡,糜芳坐在剛才張揚坐的位置上對糜竺說道:“兄長,你為何沒有跟吳家堡談及任何關羽合作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下邳的陳家黃家臧家還有那些大族們資助了吳家堡百萬石粟米。雖然說的是酬謝救命之恩,但是這禮有些太重了吧……而且,陳登出現在吳家堡人馬裡面,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