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營區裡亮起了幾盞明燈,遠處哨樓上哨兵警惕的巡視著四周。
一中隊隊部裡,牆角燃起了蚊香,幾個衛生球也擺在了蚊香的旁邊,到處是一片奇異的味道,一開始聞著難聞,但過了一會,龍威他們的就適應了,聞著一股子中草藥味還算能接受了。
龍威和朱帥齊刷刷的坐在南面窗戶那裡,滿臉同情的看著沙全才。
沙全才現在急的團團轉,在不大的房間裡轉來轉去,像個武術高手在練習拳術,不斷的轉著圈,轉的很快,完全能把人看迷糊的那種速度。
他都轉悠了十多分鐘了,嘴裡就反覆磨叨著一句話:“行不行啊,到底行不行啊?”
龍威雖然沒多問,早就對他的想法猜了個十之八
九,這段時間他一直沉寂於後勤保障上,尤其是種菜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裡面,如果說廢寢忘食是一種境界,他現在完全超越了那個境界。
可為什麼隊裡沒有人支援他,因為這大西洋沖刷下的沙灘地,長樹長草可以,可種菜種糧食純碎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君不見華夏水稻之父才在什麼地方試驗出能種植水稻了,難度可想而知。
沙全才的種菜計劃雖然不能和權威專家相比,但在這缺少專業技術的地球另一端,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一件很大的挑戰了。
朱帥實在聽不下去了,假裝低頭看腳丫子,小聲的說:“大龍,你說這傢伙是不是缺心眼?”
他缺心眼?
龍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腦子裡浮現的是一個個關於沙全才的場景,遠的就不說了,單是前幾天他一人堅守哨樓,隻手抓起匪兵的那股子狠勁,而且幾番戰鬥過來,人家毫髮無損,靠的是什麼?
是勇氣,是功夫,更是智慧!
可現在這傢伙基本算是走火入魔了,他怎麼能不辛酸,不由的撓著腦皮想了起來,可能是機會總是喜歡愛動腦子的人吧,馬上靈光一現的說:“你那邊小菜地不是長出菜苗來了嗎?
這玩意又不計劃,生育,接著幹唄。”
“對啊,出苗了,出苗了,下午就露頭了,那青青的嫩芽,這事我怎麼忘了啊!我這腦袋。”老沙如夢方醒的拍著腦袋,使勁使勁的拍著,彷彿那不是他的腦子,而是越拍越好使的智慧之門。
老沙提起了牆角的土糞捅,走到門口了,因為拿的不穩,髒水都撒到褲腿上了,準確說是撒到腿上了,這會一直挽著褲腿,露著長長的腿呢,腿上都是汗毛。
“去吧,去吧,沒事了,你肯定行的。”大帥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了,笑容秒秒就來了,滿臉熱情的告訴他。
他現在可不是有心鼓勵老沙,關鍵這傢伙是精神病患者加臭氧分子製造者,只要他現在走人了,朱帥自認為在漫長的生命歷程裡,自己完全可以多活幾個小時。
龍威現在也是憂心忡忡,雖然是適應了房間裡複雜的味道,卻開始考慮怎麼幫助老沙上,畢竟是一個宿舍的兄弟,真把他愁病了病了,自己會很難受很難受的。
可他耳朵裡聽著老沙說話時,差點興奮的跳了起來。
“唉,唉,你們別總弄衛生球啊,我包裡有艾蒿棒,那玩意好聞著呢,你們別費勁了,聞著艾蒿味心裡舒服,腦子明亮,還不生毛病,蚊子都不咬你,不信你們試試。”沙全才說完,信步走去。
這番話聽完,他倆足足愣了兩分鐘,大帥恍然大悟的唔了一聲,激動的抱住了旁邊的龍威,差點把他撞到在地上:“哥啊,這傢伙不笨啊,就是入魔了啊。”
不一會功夫,他倆剛想派人去看看老沙弄的怎樣了呢,就聽見門口有人咳嗽起來了。
這個咳嗽聲非常特殊,全隊都能聽出來是孫遠征的聲音,大帥激靈的使了個眼色,馬上自言自語道:“種菜種菜,怎麼就這麼難呢,我這腦子啊,都幫他想了好幾個辦法了,幹活的時候你怕蚊蟲多,你不會用艾蒿燻著點嘛。”
龍威一邊往外走著,一邊小聲罵著這個現學現賣的馬屁精,推門出去見到孫遠征,孫驗證指了指前面黑呼呼的地上,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這邊領著了龍威,走了一會,孫遠征又去敲了李軍的房門,再接著張濤,然後是陳強,中間也沒忘了趙夢涵主任。
可能是出來著急了,趙夢涵一看著外面黑呼呼的,馬上就要走到了人群中間,四處看著,給自己大圓場說:“你們看著點啊,有沒有東西啊,我們女生都有密集恐懼症的。”
有沒有密集恐懼症別人無從查起,因為當初考核時似乎沒有這一項,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