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一把抓住劉一天的衣袖。劉一天本能的一揮手,打到了老張的臉,將他的眼鏡打落下來。
“對不起,老師。”待看清是老張,劉一天趕忙道歉。
對於老張,他是尊敬的,但更多的是同情。他覺得老張是被社會淘汰的弱者,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弱者必須臣服於強者,他早就知道了。
“劉一天,你又去玩遊戲了?”老張動情地問道,他真不願意看著劉一天荒廢時間。
“是。”劉一天簡單地答道,他從老張的眼睛裡看到了殷切的希望,這溫暖的光芒令他的心很難受,像黃梅時節的天氣,溼漉漉,粘答答。
“劉一天,遊戲不過是娛樂,是消遣。是人們疲憊的工作之餘調節身心的手段,你把娛樂當成了生活的全部,失去的可是你的未來啊。”老張詞不達意地說著。他無法將思想準確的表達出來,讀書對他而言是理所當然的,是他生活的全部。所以他不知道怎樣去勸解一個不喜歡讀書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愛好讀書並沒有給他一個成功的人生。老張毫不懷疑讀書的好處,但是,這個世界否認了。
劉一天將迷濛的眼睛睜大一些,他想問:讀書給你帶來了什麼好處呢?你的未來是什麼,就是把工作當作生活的全部嗎?但是他沒有問,他怕老張傷心。
老張讀懂了劉一天的疑問,他沮喪地垂著腦袋,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發言權的人,他知道在這個年代,失敗者的語言也是失敗的。
劉一天晃悠著身子進了學校,他目不斜視地奔向座位,雙手扒著桌沿,他睡覺了。
婁言來的時候,劉一天睡得正香,婁言沒有打擾他,回到自己的教室,在座位上沉默著。武紅死後,婁言的行為也變得怪異起來,圖書管理員也悄悄將武紅臨死前與婁言在圖書館的曖昧繪聲繪色地傳播開來。很多人就據此猜測讓武紅青草堆裡香豔死去的那個人是婁言。
婁言受傷
婁言心事重重,是因為他無意中聽到了老爸的‘秘密’。
武紅的死是寶馬的安排。那天晚上,化完妝的武紅嗲聲嗲氣地撥通了寶馬的電話,邀約他共進晚餐,寶馬萬分樂意地答應了。誰曾想武紅在飯桌上拿出一水杯,說了一些暗示兼明示的話。寶馬是多老一個江湖,眼珠子一轉就有了計謀。他回到家,立刻打電話給一鴨子,告訴他如此這般。
本來,寶馬以為事情總得過個十天半月才能解決,沒想到當晚就搞掂。寶馬欣喜之餘,又忙打電話給鴨子,問事情做得可利落。鴨子得意地說:乾淨得很,這樣的小事,您放一百個心。寶馬賞了鴨子,具體的數字沒有說,所以婁言也不知道。
這偶然發現的事實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沉沉的壓在婁言心裡,他在夢裡看見武紅披散著頭髮向他索命。婁言不敢和父親說起此事,因為他還沒有準備好面對父親是殺人兇手的事實。他更不敢和別人談及此事,只是突然的,對於之前的生活,他開始反思並且深沉的厭惡著。
婁言看看四周,還沒有上課,教室裡鬧騰騰的,是他以往喜歡的,現在,他多麼想要一個安靜美好的世界啊。像童話故事一樣美麗的寧靜的世界。
婁言走出教室,臉上的肥肉痴傻的下垂,他拖著笨重的步子,茫然地向前。父親發財以後,他一直是快樂的,也許是生活太順暢了,當痛苦再次來臨的時候,他顯得手足無措。
手機很通人性的響了,婁言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摁下接聽鍵。
“柳習習,你在哪裡?”
“我在學校啊。”柳習習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難受死了,我們出去完吧。”
“你找劉一天玩啊?”
“他在睡覺。還是你陪我吧。”婁言像是在哀求。
柳習習有些心軟,猶豫一小會,說:“好吧。30分鐘後,我們在麥冬見吧。”
婁言興奮了,他的肥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手舞足蹈地出了校門。門衛盯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嘴裡嘟噥著:敗家子。婁言站在馬路上等計程車。不時有男人女人從婁言身邊經過,帶來一陣難聞的味道。他們是附近飯店的員工,廉價的工作服上滿是油垢,年輕的臉上堆著滄桑。
優越感讓婁言精神抖擻,他看看天,萬里無雲,快十月了,空氣變得乾爽。
又有幾個人推搡著走過來,為首的是一個健壯的小夥子,濃眉大眼,長得很方正,在過去也算得上是個美男。不過在如今市面上流行的都是花樣美男,像他這麼健碩,並不十分討女子的歡心。
只見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