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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哈”:“太不同了。”

達寶用一種極度的挑戰眼光望著我:“好,那麼請你告訴我,植物的生命,和動物的生命,有甚麼不同?”

我也用手指著他,道:“這種問題,一箇中學生就可以回答得出來。植物沒有神經系統,動物有。所以,植物雖然有生命,但是……但是……”

達寶在我還未曾找到適當的字眼之際,就變得十分氣憤:“如果你準備使用粗鄙的字眼,只管用好了。”

我大聲道:“植物是一種低等的生物,甚至,不能稱為生物。”

白素沉聲道:“植物當然是生物。”

在生氣中的達寶,有點感激似地望了白素一眼,但隨即,他又惡狠狠地望著我:“植物沒有神經系統?誰告訴你的?”

我大聲道:“誰都知道。”

達寶的聲音也變得相當尖銳:“誰都不知道!植物沒有神經系統,只不過因為人類無知,對自己沒有發現的事情,就當作不存在,植物沒有神經系統,這是人類無知的一個典型。”

我冷笑了一下:“植物有神經系統?植物會痛?會癢?會思想?會表達?”

達寶先是氣惱,但是他隨即哈哈笑了起來:“至少比你更會思想,更會表達。”

我怒不可遏:“放 ”

我下面那個字還未曾出口,白素就陡然打斷了我的話頭,急急地道:“達寶先生,你對植物的感情,好像十分特殊?”

達寶並沒有立時回答,他先閉上了眼睛片刻,然後道:“可以這樣說,要不然,我不會建造那樣大的一個溫室來培育植物。”

他在這樣講了之後,忽然又道:“兩位到我這裡來,不見得是為了和我討論有關植物的問題吧。”

白素道:“當然不是 ”

在她講了“當然不是”之後,她也講不下去了,因為正如我剛才的感覺,我們究竟是為甚麼而來的,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

達寶也沒有再等白素說下去,伸手自我的手中,接過那一塊植物來:“在我的感覺而言,你摘下了這塊植物,其情形和拗折了一個嬰孩的手臂,沒有分別。”

我對他的指摘,實在無法同意,我立時道:“當然不同,拗折了一個嬰兒的手臂,等於謀殺了這個嬰兒。”

達寶冷冷地道:“現在,你也謀殺了這株……植物。”

我道:“仍然不同,嬰兒是一個生命。”

達寶道:“又回到老問題上來了,植物,也是一個生命 ”他不等我開口,就作了一個手勢,制止我再講吓去:“生命就是生命,生命沒有區別。”

我揮著手:“不和你作哲學上的詭辯,嬰兒的生命,和植物的生命,當然有分別。”

達寶道:“你只能說不同,不能說有分別!”

我勉強抑止怒意,但仍固執地道:“有分別。”

達寶道:“你的意思是,嬰兒的生命寶貴,不可以隨便毀滅,而植物的生命下賤,可以隨意摧毀?”

我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達寶用一種十分憤怒的語調:“這牽涉到價值問題,你認為嬰兒生命寶貴,那隻不過是因為你和嬰兒是同類。”

我不肯放過他,立時“啊哈”一聲,說道:“難道你和植物是同類?”

這本來是一句無理取鬧的話,達寶一聽得我這樣問,他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先是陡地一震,然後,立時轉過身去。他雖然沒有面對著我,但是我仍然可以從他的背影上,感到他的情緒極度激動。

我莫名其妙,轉頭向白素望了一眼,白素也是一片疑惑之色。

達寶非但背對著我,而且,大踏步向前走去,我想跟上去,白素拉了我的衣角一下,不讓我跟上去。

我們看到達寶一直向前走,來到了那株大羊齒之後,那地方就是放置那個培育箱的地方。然後,看到他開啟箱蓋,俯下身,不知做了一些甚麼。又過了幾分鐘,他才直起身子來,仍然背對著我們,說道:“兩位如果沒有甚麼別的事,我很疲倦了。”

他竟然下起逐客令來了。

白素不等我開口:“達寶先生,馬基機長自拘押所中,被人救走,你已經知道了?”

達寶道:“是。”

白素踏前了一步:“你甚麼時候從南美洲回來的?”

達寶道:“才回來。”

白素笑了一下:“達寶先生,我可以肯定:機場一定只有你的出境紀錄,而沒有你的入境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