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刀劍,擋了幾個士兵,躍到臨車頂上,遙望被困的城池。
這處是長安城的春明門,只是他沒有看到謝令鳶,反而看到一個暌違多年的身影——何德妃,或者說,何太后。
她正被數萬大軍圍城,攻受兩方交戰激烈,相隔遙遠,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而彷彿是感應到什麼,她也向這裡望過來——
幸好識海的夢境中,可以易換裝容。何容琛望過來時,酈清悟已經變成一襲黑衣勁裝,融入了攻城的將士和黑雲之中,看不真切。是以何太后並未察覺不妥。
酈清悟從臨車上下來,又四處探了探。謝令鳶不在此處,興許是沉入了識海深一層的回憶中……不知哪個角落。
投石車上拴了匹戰馬,他牽過馬一躍而上,幾個士兵見狀,扶著腰瘸著腿追過來,他縱馬揚鞭,飛速離開了此處,往迷霧一片的識海深處行去。
他想,何太后的識海,此處足見思緒縝密,連夢的細節都如此嚴謹。這是在其他人夢中看不到的。
而那些朦朧的過往,如路邊樹影般,從身邊倒錯而過。酈清悟並不欲看,只走馬觀花地掃了一眼。卻在瞄到仙居殿時,手中的韁繩一緊。
被封鎖於記憶裡很多年的舊事,倏然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眼前。
他終是勒住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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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十九年,景帝駕崩,蕭道軒繼位。酈禪玉奉旨入宮,封昭容,賜仙居殿。
在後宮一片唉聲嘆氣與恐懼絕望中,唯何容琛最為平靜。她甚至沒有特意去仙居殿看看那傳說中的人,儘管她也有不甘。
她只是依著蕭道軒的警示,下狠手整治了幾個宮妃。雖得了不少埋怨,但在這霹靂手段下,後宮暫時呈寧和之象。有妃嬪不明所以,到她面前來哭訴,何容琛微微嘆息道:“本宮這也是在護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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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節令時,何容琛見到了那個牽動陛下心神的女子。酈禪玉有著儼然不同於後宮女人的心氣,哪怕不笑,都自有明媚的溫婉。她的一舉一動都好像蘊著一首詩,一顰一笑都好似名家的工筆。
何容琛那一刻便明白,生於深宮長於深宮的蕭道軒,為何會有此情劫。這幾乎是註定的,也許那不是情愛,而是嚮往。她心中悲涼極了,也是頭一次明白了蕭道軒——這個甫一出生,便活在韋太后陰霾之下的宮廷裡,見慣了勾心鬥角並厭憎著這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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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景祐元年,蕭道軒登基的第二年。伴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