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聽到這樣的話眼神一沉,只覺自己剛才隱約滋生出的關心甚是多餘。
他重重地翻身倒下,凌霄說不管,他就真的撒手不管,絲毫不去理會凌霄此刻是如何痛苦,把紊亂期三個字也拋之腦後。
而此時的凌霄,只要一閉上眼,就如同置身無邊無際的黑暗,無論前後,左右,還是上下,全然失去了任何支撐。有時感覺自己在漂流,有時在旋轉,有時又是永無止境地下墜。
瑤臺在醫護室親口叮囑,新契子與契主之間如果沒有身體接觸,就如同靈魂與肉體分離,到了夜晚根本無法入眠。可比起卑微地去尋求嬴風的照顧,他更希望直到最後一刻也能在對方面前驕傲地抬起頭,卻沒想到連這樣狼狽的一幕,都被對方看在眼裡。
原本以為白天已經足夠漫長,想不到一個夜晚足以頂替若干個白天,當好不容易熬到天光乍亮時,那種人靈離散的感覺終於褪去,可精力也早已透支。
因為睡眠受到了干擾,嬴風比平時晚了一些才醒來,他醒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身體發生了與眾不同的變化,雖然預覺醒期同樣有這種變化,但卻沒有達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凌霄在他醒來之前就倒頭裝睡,嬴風掃了他一眼,便起身去浴室沖掉了這種“麻煩”,等他出來後,發現凌霄也起來了,見浴室空了出來,自己也要往裡走。
嬴風哪裡知道他根本就無法入睡,還以為經歷了昨晚那樣的事情,他會多睡一會兒,於是沒什麼好口氣地問,“你做什麼?”
凌霄回答得比他還冷淡,“上學。”
嬴風提醒他,“你有假。”整整十五天的蜜月假,之前無意中聽別的同學討論起這個假期時,語氣都很耐人尋味。
凌霄怎會不知,因為他就是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討論這個假期的一員,總說沒有出門度假,卻要休蜜月假,想必是被契主做到無法出門,就因為這一點,他更要堅持去上課。
“我不用休,”他說完就重重扣上了浴室的門。
☆、荒蕪
作者有話要說:凌霄正在經歷一生中最痛苦的紊亂期,他是一個堅強的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堅持下去,而我也會堅定地陪同他一起走下去。
嬴風和凌霄一前一後出現的時候,嘈雜的教室呈現出詭異的安靜。他們兩個人的事在前一天就傳遍了校園;可當朝夕相處的同學親眼目睹這兩個人眼睛顏色一深一淺的逆向變化時;震驚之情還是難以言喻。
路人無話可說,凌霄的朋友更是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如果說逐玥也算嬴風朋友的話;他眼底的怒火已經不能用熊熊來形容。
局面就這樣僵硬地持續著,直到訓導主任和教官的到場。
率先開口的是訓導主任;他負責掌管學院的紀律,每次只要他一發言;就一定會有不好的訊息。
“學院在上一堂生理健康課上組織十年級生到基地參觀,期間我班兩名同學嚴重違反紀律,特公開處分如下:
“學生嬴風、凌霄;在明知有禁止入內標語的情況下,擅闖基地實驗室,二人各記大過一次;
“學生凌霄,盜竊違禁藥品,同樣各記大過一次,累計兩次,延遲畢業,留校察看。”
“反對,”逐玥舉起手,“明明是凌霄一個人偷的東西,為什麼還要記嬴風的過?”
“嬴風是凌霄的契主,契子犯錯,屬於契主管教不力,責任連坐。”
“他偷東西的時候跟嬴風又不是那種關係!”
“雙方關係以記過時間為準,這是規定,不必再說,”訓導主任徹底駁回了逐玥的反對,“以上只是校方處罰,他們的行為性質惡劣,觸犯法律,最終會由軍方做出審判,學院無權干涉。希望各位同學引以為戒,不得再犯下同類錯誤。”
他宣佈完處分結果,教官把話題接了過去。
“本期的野外教學實習發生了一些意外,相信同學們也都知道,考慮到這次的特殊情況,今年實習結果不進入成績統計。”
“這次沒有學生遇難,是不幸中的萬幸,今後我們會進一步加強野外教學的安全防護,力保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他說完這些,話題一轉,“對於史詩級稀有野生物種,之前在課堂上佔據的教學比例相當少,考慮到大家會遇到的機率極低是一個方面,缺乏詳細的資料也是一個原因。”
“今天這堂課,我們就對三S物種的特徵之一做一個具體的補充。”他轉身在感應板上畫了幾樣東西,逐玥在看到其中一個時,眼睛不受控制地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