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聿森抬起眼眸,正好看見對面街道上的身影,他愣了幾秒,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抹朝思暮想了三年的身影再次浮現在眼前,竟有種夢一般的感覺。是夢嗎?他質疑了,可就算是夢他也要拉住那抹身影。
“小夕。。。”黛聿森匆忙的追了過去,他穿過馬路跑到對面街道,那抹身影卻不知去向。
他奔跑在街道上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心裡五味雜陳。剛才看到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突然那抹身影出現在他身後,與他背道而馳。她越走越遠,眼看就要錯過,他卻猛然回頭,心頭一顫,起步追了過去。
“小夕。。。”他聲聲呼喊,一絲歡喜湧上心頭。
街道另一頭的女子聽到身後呼喚的聲音,她茫然的回過頭,卻看見一個男人朝自己走來。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神情,慌亂的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離去。
黛聿森在馬路上追著車子奔跑,沒想到還是看著計程車遠去。他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從她慌慌張張離開來看,他相信那個人絕對是小夕。
他看的很清楚,一切都不是幻想,她還活著。。。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五星級酒店門口,身形高挑的女子從車裡下來,她匆匆忙忙的走進酒店。
她回到房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蹲在角落裡失聲痛哭起來,回首往事心如刀絞,痛到無以復加。
三年前未出世的孩子被綁匪害死,在綁匪步步逼迫下絕望的跳入大海,本以為就此可以不再痛苦,沒想到閻王爺不收自己,僥倖活了下來,卻失去了所有記憶。
若不是好心人搭救,給自己請最好的醫生治療,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恢復記憶,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光陰似箭,沒想到眨眼間過去了三個春秋。
兩年前恢復了記憶,本以為可以回到愛人身邊,醫院又下達了死亡通知,剛從鬼門關逃出來,驚魂未定,如今又要回去。
裴憶夕腳步踉蹌的走到床邊,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病例單,眼淚再次洶湧而下。半年前醫院檢查出她得了遺傳性白血病,已經到了中期。
因為沒有親屬,想要找到合適的骨髓很難,現在一直在藥物治療著。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怕是等不到合適骨髓捐贈者。
突然,一滴滴鮮血落在病例單上,裴憶夕忙不迭的捂住鼻子,拿出紙巾擦拭鼻子上的鮮血。
眼淚從她眼裡流出來,眼裡滿是絕望之色。生命如此脆弱,卻又無堅不摧,反反覆覆的折磨、心痛,還是活了下來,如今再一次面對死亡,倒也沒那麼懼怕。只是牽掛依然,若自己愛的人能夠幸福快樂,此生也就無憾。
翌日,一家美國醫院,裴憶夕回到病房,病房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國男人,他皺著眉頭,眉宇間盡顯擔憂。
他看著站在一旁的裴憶夕,眉心緊蹙,用流利的中文說道:“夕,你身體不好,不能四處亂跑。”
裴憶夕一臉愧疚的看著他,心裡難過卻還是裝出一副輕鬆淡然的模樣,笑道:“john,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美國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走到裴憶夕的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夕,我要聽到的不是對不起,我只要你乖乖聽醫生的話,好好接受治療。我知道剛回國你很思念自己的家鄉,可是你這樣一聲不吭的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裴憶夕抬頭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三年前要不是他在海邊救了自己,怕也活不到現在,屍骨早讓海里的魚吞食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活著
john扶著裴憶夕,讓她躺在床上,他對這個堅強的中國女孩滿是痛惜。這三年來她所受的苦,一點一滴他都看在眼裡。
他記得自己把她從海里撈起來的時候,她臉色蒼白之極,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她昏迷了半個多月才甦醒。
因為她身體本就虛弱,又在冰涼的海水裡泡了那麼久,落了一身病痛。每當天氣轉涼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像針扎一般疼痛,有時候痛的昏厥過去。
裴憶夕坐在病床上,她滿是感激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溫和說道:“john,謝謝你,這三年要不是你,我也活不到現在。你請了最好的醫生給我看病,治好了我身上落下的病痛,又幫我恢復了記憶,我真的很感激。”
“夕,我們之間能不能不要再說謝謝了,我為你做這些是心甘情願的,不需要你感謝。你若是真要謝我,就好好治病,別再讓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