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識。”老將虎目深邃,頓在蘇白芷身上。
“自然。活一世。不容易,我只求自在。不貪慕旁的。”她的答得理所當然。
老將咧嘴哈哈大笑,笑容裡有遮掩不住的諷刺。“你這也叫做不貪心?”在這個世道上,想活得自在。這就是這世間最大的貪心了。且問天下,有多少傑出能活得自在得意?
蘇白芷揉了揉眉心,今日這斜刺裡衝出來的程咬金。已經是把她的全盤計劃打亂了。怎麼辦?要是學小童告狀。只怕這老將會聽也不聽自己的話,已經對她做出了安排吧。
“好了,老頭兒。言歸正傳。”蘇白芷整整顏色,肅穆而道:“老頭且先別惱。我說你是倒黴蛋,真不是信口開河。你不妨安靜之下,聽我一說,怎樣都對你沒有損失的。”她又比了比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還故意掐捏了自己瘦竹竿一樣慘白無血色的手臂。對老將挑釁道:
“老頭兒,你看。我打也打不過你,至多罵你一聲老匹夫,我倒是沒有指望你肚子大的能撐船,至少,老頭你別欺我黃口小兒不知世事,也別擺出五大三粗武人樣來嚇唬我。”
那老將來了興致,“哦嗬”了一聲,故意繃著臉說:“你怎麼知道老夫不是真生氣?”
“哈哈,這問題問的好沒準頭。”蘇白芷一邊把玩手中簪子,一邊侃侃而說:“你別欺負我不懂事,我是見過世面的。”
她這話說的有些好笑。她雖然如今十二歲了,再過幾年就能嫁人了。可是她從小營養不良,身板發育又遲緩。整個人站在那裡,就跟個七八歲的小童一般稚嫩。偏偏她還一本正經地告訴比她大很多,也經歷很多的大人們,尤其這之中還包含一個戎馬一生的蘇老將軍“我是見過世面的”。
這話又是惹來老將一陣大笑,老將回府,不是光桿兒將軍一枚,老將身後還跟著六個守將。
也許老將治軍從嚴,這六個守將沒有得到老將的命令,就都筆直地站在一旁。但他們六人站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偏偏就把這座院子的大門堵得嚴嚴實實,誰也別想從這院子裡出去,當然,外頭天皇老子來了,也別想從這門進來。
就這樣沉默的六個木頭人,在聽了蘇白芷那般大言不慚的一通話之後,忍不住唇角微微升起一絲弧度。
但這弧度並不含輕視和嘲諷,這是一個因為孩子幼稚的話而忍不住會心一笑的笑容罷了。
老將六個守將都笑了,老將本人就更加肆無忌憚地笑,老將中氣十足,笑聲直達天際。
蘇白芷並不惱,她十分認真地老將又重複了一遍:“老頭兒,雖然我說起謊話來從來不眨眼。但是我敢發誓,這回我說的是真的,我是真的見過世面的。”她很是慎重地一字一句地說,還警告了老將:“所以,老頭兒。如果你我是敵人,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老將聽了這個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而從始至終被老將抱在懷中的老夫人白氏都沉默不語。
但在蘇白芷警告老將的那話之後。白氏異常地重視,她對老將十分慎重地說:“老爺子,您還是將她這話聽進耳裡吧。”
這是勸,但讓老將驚奇不已,不似生氣,反而十分開心,“夫人,能讓你這麼忌憚,這是蘇家之幸啊。”
老夫人白氏的臉就變得忽青忽白,怪異極了,掃了一眼簷廊下咬著嘴唇似乎在隱忍的林氏一眼,幾度欲言又止。
老將看不過眼,大氣地揮了揮手。衝身後六個木頭人的守將喊話:“行了,都外頭候著去。”
沒別的解釋,那六個守將就步伐一致地出了院子。又把院門帶上,如此,老將才又看向老夫人白氏:“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蘇白芷心裡某處動了一下,被這句話牽扯的有些不是自己起來。清澈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在流轉,最終幾度閃爍,那內心被挑起的怪異之感被她自己不可撼動的意志力撫平了去。
心裡狠狠罵了一句:老匹夫,一家人?只怕你的“一家人”裡沒有我母女三人啊。
白氏不再猶豫,娓娓道來,說起林氏的時候,眉眼之中閃過厭惡之色,指著林氏厭棄地說道:“當年我與林夫人是莫逆之交,我要是能夠知道,她是這麼一個**的東西,怎樣也不會做主讓明兒娶了她過府來!”
說到此,已經是目中生了殺意。蘇白芷看的真切,一步錯位,擋在了林氏身前,替林氏擋住了這讓她無法承受住的充滿殺意的惡毒目光。
白氏心裡恨極了蘇白芷,恨她生為蘇家女,卻為了維護個淫蕩的賤婦手段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