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芷衝著白嬤嬤狠狠一笑,“嬤嬤,煩你走一趟二姨太太那裡,就說,讓她把自己的脖子洗乾淨了,好生等著。”
“你要做什麼……”
“紅柳,水杉,替我送白嬤嬤出去。”
“是。”大夫人是好人,沒有大夫人哪裡來的她們。如今大夫人都要去了,以二姨太斤斤計較的性子,也沒她們的活路,與其如此,不如跟著大小姐幹一場!
總之,這院子的人,都是抱著豁出去性命的想法,哪裡還顧得了其他?
蘇白芷揮退其他人,只留下銅雀,紅柳,水杉,和袁御醫。
蘇白芷重生之後,第一次很慎重地請求一個人,“袁御醫,也許我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在你們看來是有些驚世駭俗,但是請你們相信我,此法絕對可行。只是,這裡太落後……這裡條件不夠,危險極大。但白芷認為,有機會活,總比等死好,我不願我母親等死,不願看我母親等死。請袁御醫助我一臂之力。”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用力磕了三個響頭。袁御醫心中五味陳雜,照理,他不該因為看不過就去幫個未及冠的小姑娘,但是,他又拒絕不了這孩子倔強的眼神。
“袁御醫,有任何事情,白芷絕不會讓袁御醫蒙冤入獄。白芷做的事情白芷定會自行承擔。求袁御醫幫白芷一把。在這個家裡,白芷,只有一個孃親對我好了。”
袁御醫愕然,蘇白芷打動他的,不過那最後一番話。
“哎,罷了罷了。”袁御醫轉身吩咐隨身的醫女,去熬製一些必要的湯藥。
蘇白芷又是一扣首,才起來。用酒水洗淨雙手,擦乾。
拿起刀子用酒水沖洗,擦乾,在火上烤,又用酒水沖洗,再擦乾。
一把掀開林氏的肚子上的衣服,“孃親,求你,忍住。”
林氏“嗚”了一聲,算是回應。
剛才灌進去的麻沸散已經起到作用了。麻沸散不比現代的麻藥,但是好歹還是有作用的。又讓林氏嘴裡含著參片。
蘇白芷又吩咐房間裡其他人學她用酒水淨手,擦乾。
“扶住母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紅柳,水杉,你二人的任務就是扶緊母親。絕不讓母親亂動。可知道?”
“是,大小姐。”
蘇白芷深吸一口氣突出,拿起白酒浸過的白棉布在林氏肚子上擦拭,然後……,手起刀落。
嘶!
嚇到眾人了。
袁御醫面色頓時慘白。額頭上滿是虛汗。這,……這是要剖腹取子?他欲要上前阻攔,腳下卻如同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男女有別,他只能透過林氏床前半透明的白紗床幔,但即便如此,那寒芒一閃而過,隨即一股腥味蔓延開來。他也知道那十二歲的女娃做了什麼事情。
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啊!……”即便是氣力所剩不多的林氏,還用了麻沸散的情況下,依然痛叫出聲。
“大小姐,你對夫人做了什麼!”紅柳和水杉是林氏的親信,身邊的大丫鬟。即便剛才幫了蘇白芷,目的不過是想要林氏得救。如今林氏不好了,又見蘇白芷瘋狂作為,不禁又想到大小姐對林氏的恨意,紅柳比水杉快,水杉只不過是言辭尖利地呵斥,紅柳卻已經撲向蘇白芷,欲要奪下蘇白芷手中利器。
她們只恨她動作太快,只恨自己錯信了她。
紅柳,水杉,甚至是銅雀也是一副悔恨當初的模樣。
“滾回去。”
本來可想而知,必將有的亂糟糟的吵鬧紛爭的一幕,頓時被一聲極寒透骨的命令聲生生阻止了。
被這聲音一打斷,紅柳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嘴巴張了又關,關了又張。
“我再說一遍,守好自己的崗位。”
“崗位”這個詞有些稀奇,從前沒見別人這麼說過,但在場幾人隱約聽懂了意思。不禁偷偷覷向那聲音的主人——蘇白芷。
大小姐她根本就沒有看向她們,她的眼一刻不離夫人身上。說著“滾回去”的大小姐,身上隱隱透出一股威儀。她的聲音沉冷威嚴,卻沒有任何刻意的感覺。
大小姐不說話,手上動作麻利嫻熟。你能夠想象一個十來歲大的嬌俏小姐剖腹取子,動作這般嫻熟,面上波瀾不驚嗎?
紅柳三人很有默契地互看一眼,同時間做出選擇。無論結果如何。袁御醫都說夫人無救了,那就……至少保住夫人十月懷胎的小主子吧。
蘇白芷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她沒時間給自己擦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