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傷口,凝視半晌,抬起身道:“不錯,是我的劍法所致創傷。”
群雄未料到他竟這般容易便承認此事,不由得大為驚愕,連韋不平也是一怔:“既如此,那這四人之死——”
“不關我的事。”秋漸濃淡淡道。
此言又引起一陣喧譁騷動,已有人開始罵:“媽的,出爾反爾,剛剛說了是你的劍法所傷,轉眼又不承認!”
秋漸濃道:“我說是我的劍法所致,卻並未說人是我所殺。我從不認識這四人,為何要殺他們?”
邵天衝越眾而出,喝道:“你殺人還需多少理由麼?為了幅絲絹便可殺了慕仁山莊兩位兄弟,為一件小事便可將飛斧幫瓜州分舵百餘人滅門,你有什麼做不出來?”
秋漸濃上下打量邵天衝一番,笑道:“邵大俠最近越發的仗義直言了。不錯,你說的兩件事是我做的,我原也想殺你來著,不過你總是命大些而已。”言下頗有譏誚之意。
邵天衝面色一沉,道:“張裕是我的朋友,你殺了我的朋友,這筆賬是一定要清算的。”
秋漸濃道:“那依你邵大俠所言,該當如何清算?”
邵天衝不願與他細說,拔劍道:“今日我便拋磚引玉,第一個領教你的高招。”說罷一道劍光迎上前,是雷音劍法的起手式,春雷乍起。
韋不平心想:“這孩子還是不改直性子,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卻先送上去。”只聽谷涵道:“這少年人血性過人,只是內力劍法的火候都還未到,可別有何閃失。”
法渡大師道:“無妨,先看著,總不會讓他白傷了性命。”韋不平聽了此言,心中亦定下來:“有我和法渡大師、陸掌門在此,斷不會坐視他枉送性命。”
秋漸濃道:“只怕你拋的這磚引不出玉,反倒變成了殘磚斷瓦。”他側身避開那一劍,手指向劍身拂去。這一招甚是大膽,邵天衝心想:“你自己送上門來,那好得很吶。”橫過劍鋒便向他的手指削了過去。但秋漸濃的手指在劍鋒上一彈而過,卻震得他虎口生疼,險些兒長劍脫手飛出,他這才覺得自己過於大意。
秋漸濃笑道:“邵大俠最近果然長進許多,難怪說話也如此響亮。”
邵天衝悶聲不響地只管出招,心想:“我雖打不過他,我出手之時韋掌門他們卻能清楚看見他的出手,一會兒對敵時便多幾分把握。”他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理,將雷音劍法使得潑風也似,招招自保為主。他的皓陽心經已有幾分火候,那雷音劍法自他手中施展開來,也隱隱有風雷之意,他將十成功力運於劍鋒,那劍芒便如閃電劃過,帶起雷霆霹靂的氣勢。
秋漸濃卻不急於進攻,只是邊戰邊閃,注意觀察他的劍招。旁人只見一道白影穿梭於雷鳴電閃之間,如清流一般無孔不入,腳下步子如踏虛空,走得煞是好看。
看了一會,韋不平心道:“如此打法,幾時才能結束?秋漸濃分明是在觀他劍路,待他劍招使老,一擊便退。天衝的意思多半是想讓我們看清秋漸濃的出手,可如今只能看見他步履縹緲,身形奇快,卻看不見他一招一式。”
邵天衝也是與韋不平一般的想法,心下已暗暗焦躁起來。一套雷音劍法堪堪使完,他換了一套舞柳劍法。這套舞柳劍法在女子使來原本十分妖嬈好看,身姿宛若柳枝輕舒,然而邵天衝使來未免不甚合適。秋漸濃見這套劍法是公孫二孃使過的,便無甚興趣,長笑了一聲,衣袖一舒,覆蓋在那長劍上。一時那劍便如飛蟲陷入了蛛網,柔韌之力緊扣劍身,邵天衝急抽一下,未能抽回長劍,便見秋漸濃的手指到了他眼皮底下。他心頭一涼,卻覺秋漸濃的手指自他眼皮半寸處滑下,一掠而過。他陡然地頭向後仰,接著倒躍丈餘,呆在當地。秋漸濃並未追擊,站在離他不遠處,笑吟吟地負手而立。
邵天衝摸了一下面頰,臉上彷彿還停留著秋漸濃指尖的餘溫,令他不寒而慄。只要那時再進寸許,他的眼睛就永遠無法看見了。
韋不平正想上前,人群中已有人站了出來,喝道:“跟這種邪魔外道講什麼江湖道義?凡是跟他有仇的一塊兒上!”也不知是誰吶喊一聲,便有許多聲音附和起來,接著至少有數十人便一湧而上,形成一堵人牆,剩下的便是些自恃身份不肯群毆的。
邵天衝被推得退到一邊,見這些人竟擺出一副以眾凌寡的架勢,不由生出幾分鄙夷之意,心想:“縱然秋漸濃的行為令人髮指,這些人也同樣令人不齒。”
那些人衝到離秋漸濃丈許處便立定,竟無人敢再向前。
秋漸濃笑了一下,道:“怎麼都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