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小子看我有些不順眼,我這是有備……”
話音未落,眼前景色全然一變,自己已然身處於一片茫茫白霧之中,天地悠悠,悵然獨立。
齊白微怔,隨即苦笑,他還是大意了,算到了任歌,卻忘記了任冉。
只是這對兄妹也太兇殘了些,對他這個客人那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啊!
齊白好笑地磨了磨自己的牙。
任冉也在那笑,不過任冉笑得就比較揶揄了,她說:“齊師兄,這是我們的地盤,我哥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齊白眼神銳利地在空氣中刷來刷去,口中冤枉道:“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何曾欺負過他!倒是他,我不過就吃一口菜,他就這樣舞刀弄劍的,豈是待客之道?”
“不告而取謂之偷,就算客,你也是不速之客。”
任冉在齊白看不見的地方對他做著鬼臉。
齊白再不說話了,凝心定神地尋找陣法的破綻所在,一道微不可查的藍光,隱隱地從他雙目之中射出,任冉清晰地看到,那些茫茫的白霧,在觸及這片藍光時,盡皆瞬間消融。
這種現象看似白霧為藍光所分解,任冉心裡卻知道,那白霧不過是障眼法,齊白這是堪透了白霧的本質。
或者他就是憑這個看透了自己的修為的?
任冉心中猜測,又想,齊白在這裡顯示他的這種特別,是信任他們,並不怕被他們知道,還是說他這雙眼睛早已不是秘密?
心中思緒雖然紛雜,手上的動作並沒有絲毫停滯,任冉的手指飛速舞動,對著鏡子打出一道法訣,頓時霧氣紛紛退散,呈現在齊白麵前的只是無邊的黑暗。
齊白雙眉微顰,目中藍光再現,這次卻不能堪透什麼了,黑暗就是黑暗,不是什麼虛假,而是任冉透過禁制隔絕了光線。
說起來,這個還是她自己的創意,利用人本能的懼怕黑暗這麼一個原理。
自然,黑暗隔絕的不止是齊白,任冉自己現在也看不到他在做什麼,只看到黑暗中隱隱有那麼一道藍光閃過,並不持久,一閃而逝。
任冉猜,他這種目力的用法也是有限制的,不能無窮無盡使用。
又過一息,齊白還是沒有任何進展,任冉笑笑,將陣法解了。
她不過是想為任歌出口氣,怎麼可能真的把齊白困多久——雖然其實齊白也沒做什麼,可是,咳咳,她就是見不得任歌憋屈,哪怕那種憋屈只有一點點。
護短什麼的,如果物件是任歌,她也有些不由自主啊,在理智沒到達之前,手上就已經相當自發的那麼做了。
陣法既解,眼前立刻光明大現,齊白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桌旁了,而是到了院中某處,不由奇道:“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被移動過。”
任冉一笑,先說了一句:“承讓了,齊師兄。”
齊白當真要認真破陣,自然有的是辦法,別的不說,一力降十會,就算解不了陣,做點破壞總是容易的,他卻只是凝神尋找破綻,雖說未必不是仗著自己目力奇特,但其中也存了幾分讓著他們的意思。
這一來一回,不過是一個師兄小小的考校,與一個師妹小小的玩笑罷了。
當然,任冉見不得任歌受半點委屈,要給他出氣,這也是有的,而任歌在剛才並沒有偷襲齊白,這也說明他心中對他並沒有惡意,之前不過一時的孩子氣罷了。
一場小小的試手,來得快,去得也快,任冉重新招呼齊白入席,這才解釋說:“陣法中套著禁制,剛才那是五鬼搬運,你雖覺得自己並沒有動過,但其實你已經被五鬼搬運法搬運到其它地方去了。”
齊白拍手稱妙:“這短短几個月,你就將陣法禁制研究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得,你在這方面很是有些天賦,不妨深究。”
“怎麼,齊師兄倒不怕我不務正業,荒廢了修為?”
任冉有些好奇地問。
齊白正色道:“一法通諸法,事實上哪有什麼不務正業,心之所向,便是大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才算得證自我,不違天道。”
任冉笑:“齊師兄時時不忘點化我。”
齊白嘆氣:“我這哪裡是在點化你,我這是在時時提醒自己,直到哪一天,我把這件事忘了,只怕才真正領悟其中精髓。”
“想不想時已是想,想不刻意已著意。”
任冉以茶代酒,敬齊白:“祝師兄早日得償所願,勘破心境。”
齊白肅然起敬:“你這話說的極是,言語簡單,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