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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河仙鎮過的有滋有味有尊嚴有體面的莫家,另一個就是在馬尼拉、在巴達維亞被挨戶搜捕,不論男女老幼,捉到便殺的可憐蟲。
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思想,讓一代代南洋華人淪喪,不僅對洋人低頭,最後也徹底的對土著貴族低頭呢?
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課題。
南洋水師的人馬絕大部分來自兩廣福建三省,按道理說跟南洋華人都是老鄉,但看到南洋社會的諸多描述之後,很多人也氣得要死。
既哀其不幸,又恨其不爭!
“說到底是骨頭不硬。而這時間一長,南洋的華人就自然而然的把洋人當官老爺了。民不與官鬥,這可是咱們中國人的老傳統!”
葉廷洋的副官趙彥很看不起南洋的華人的。他實在不能理解南洋華人的處世態度。在西班牙人和荷蘭人手下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嗎?怎麼就還不見他們吸取教訓呢?
當然,這個出身泉州的右校尉還持著一個很少數派的觀點,就是軍中有一些人對於南洋華人明朝中後期地位、實力的衰弱,非同一般的認知都是鄭和的禍禍。
是鄭和把陳祖義給幹掉了,幹掉了這股南洋地區最大的漢族武裝,因為鄭和是天方教信徒,他在給天方教開路。而南洋的綠化,也就是明前中期的百年裡完成的。
這一觀點是很少數很少數派的。雖然從馬六甲蘇丹國的史上看,鄭和確實在馬六甲蘇丹國的建立過程中起到了很大很重要的作用。
但要說他殺陳祖義,滅其部五千餘人,是為了弘揚天方,到底是過於荒誕了一些。
葉廷洋的副手在一旁接著道:“甭管是啥理由,一句話概括,沒種!就是沒種!”南洋華人的數量並不少啊,落得現在的下場,原因絕對有一部分在於自身。
幾人的說話之間,艦隊已經靠上了泗水港碼頭,碧水藍天,船隻如梭。
站在高高的船上,所有的人都能輕易地看到城市內一個又一個的天方寺,一些建築還尤其的宏偉壯麗,佇立在當地一大堆一大片雜亂無章的土著破爛建築當中,巨大的圓形寶頂反射著耀眼的光澤。
這裡土著的普通建築多是竹木混制,港口區還有不少中國式的院落房屋點綴在其中,比起那些簡陋低矮的竹木房,這些宅院顯得很上檔次,是那麼的富貴。
港口的建築更少不了西式的小洋樓,非常典型的歐洲風味,訴說著這座城市的主人歸屬。
海面上都是星星點點的船隻,漁船一類的小船很多很密。爪窪風物,泗水是其近海運輸的一個節點,碼頭船隻較之婆羅洲可勝出了一籌。
當地的土著大船不會造,小船卻玩得挺熘的。
這種小到獨木舟,大到漁船一類的東東,跟棉蘭老島的土著划著去偷襲西班牙人的船隻沒有質的區別。
港口周圍苦力水手各色人等紛紛往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塊兒,遠遠的飄到了海面。
中國艦隊來的挺突然的。它們的到來讓本地的華人欣喜若狂,也讓很多的土著噤若寒蟬。但是千萬別把這裡的土著全部歸為一類,就拿泗水港口的土著來說,他們才不管中國人來的目的呢,對於他們而言,最最重要的事情是載著滿船的水果去船邊兜售。
這可是他們主要的收入來源。
順帶著也能看看熱鬧,那些華人歡迎聲勢搞得很大,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傳了來,一群人挑著紅綢,掛著鞭炮,吹吹打打。
四艘懸掛著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的中國水師戰艦停靠上了泗水碼頭,還有兩艘驅逐艦在港口外海域轉悠。荷蘭人也出現在了碼頭上,中國水師戰船的突然‘訪問’的訊息以風一樣的速度傳遍整個泗水城。華人街區裡到處都是鞭炮聲。
岸上幾個荷蘭殖民政府的官員,都陰沉著臉的看著那船舷上束手挺立的精壯士兵。甭管他們有多麼的不高興,荷蘭人卻必須搞清楚中國人的打算。
一下子竟然來了六艘戰船,來的速度還那麼的快。這讓荷蘭人想不到。
他們還以為能多拖延幾日,而日惹蘇丹明顯就想立刻將那個中國商人燒死,以此來洗刷恥辱。在荷蘭人想來,泗水的中國人跟土著,跟土著背後的日惹蘇丹,可能明天就會發起衝突。那樣一來,中國戰船就算全都來了又如何?
血已經流下了,中國人會善罷甘休麼?
不願意?好麼,我讓開路。你們兩幫人去打麼。荷蘭人到時候會樂死的。
與中國人起了如此大沖突的日惹蘇丹絕對會與荷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