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歐陽阮兒上下打量一通，隨即搖搖頭：“本想一個人安靜一下的，好心情全都被你毀了，你果然是我的剋星，行了行了，這裡留給你好了，我走行了吧。”

見歐陽珠兒冷漠的轉身離開，歐陽阮兒咬唇看向她：“老爺他…他還活著嗎？”

聽到老爺連個字，歐陽珠兒腳步放慢了些，聽完問話，她轉身看向阮兒：“這關你什麼事兒？”

“我希望，我造的孽不要太深，我希望將我養育成人的老爺還活著，這樣的話，我的良心不會一直承受這樣痛苦的煎熬。”

見她緊緊擰著的眉心，歐陽珠兒搖了搖頭，算了誰讓她是個心軟的笨蛋呢，看著歐陽阮兒這樣，她還是有些不忍心的：“雖然我很像讓你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但我可不想再詛咒我爹，我爹他還活著。”

“他在哪裡？我想跪在他面前懺悔嗎？”歐陽阮兒急道。

“恐怕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爹根本就不想見到你，你也該明白，我會幫你找工作，不代表我原諒你，更不代表我可以讓你去為你的罪責懺悔什麼。

錯了就是錯了，懺悔什麼？等你死的時候再懺悔吧，到那時候看看老天爺會不會原諒你。”

歐陽珠兒轉身離開，歐陽阮兒沉默的坐下垂頭，眼中滿是無奈和傷感。

一步錯步步錯，為了一輩子良心能安穩，人，真的要多做好事兒啊。

既然後院不能呆，她還不若回去看看她的寶貝兒子呢。

歐陽珠兒來到前廳，找到正戲看的入迷的毛生和流蘇拉著兩人的耳朵：“走啦。”

毛生留戀不捨：“表小姐，還沒看完呢。”

“那你們看，我先走了。”歐陽珠兒聳肩：“看完跟流蘇早點回府。”

“不不不，小姐，我跟你一起走。”流蘇趕忙站起身跟隨。

毛生見狀，也不得不跟上。

見毛生還有些惋惜的神情，歐陽珠兒呵呵一笑：“這裡是我的地盤，以後你想來，隨時來看就是了，我心情不好，不想繼續在這裡待著了。”

毛生擺手：“表小姐，我什麼也沒有說啊。”

“知道你沒說什麼，我是說你以後可以再來，我也沒有別的所以呀。”歐陽珠兒笑，她知道，毛生是怕被流蘇吃醋。

三人出了挽心樓上了馬車，馬車行走在青樓一條街，她閉目養神，正值黃昏，是青樓街即將要熱鬧起來的時候，馬車行走之處總能聽到各個店的姑娘們站在門口拉客的聲音。

車行不遠，就聽流蘇激動的喊道：“呀，那是非凡。”

歐陽珠兒眯起眼往外看去，就見流蘇撐起的馬車車簾外，一張塗抹的紅紅綠綠的臉喜笑顏開的站在青樓門口搖擺著手中的紅絲帕。

這厚重的脂粉並不能遮去非凡臉上的蒼老和疲憊，而她的笑容也不能深達心底。

歐陽珠兒本沒想多管閒事，就只聽流蘇對著窗外大喊道：“非凡，你活該。”

本來還在搖客的非凡聽到馬車中的聲音，目光向這邊投來，臉上的笑意不在，完全變成了慘白的顏色。

她後退兩步，像是落魄的小動物一般。

流蘇對那邊緊了緊鼻子：“報應來了吧，你就一輩子在這種地方做妓女吧，活該你。”

歐陽珠兒將流蘇拉扯進來：“行了，別多事兒了。不關咱們的事兒。”

流蘇將頭探回來：“小姐，我覺得好解氣啊，今天看到這姐妹倆淪落成這樣，想到當年我們兩個被趕出歐陽府後所受的那些苦，我忽然間覺得一切都扯平了，心裡真的好痛快。

我覺得那個殺人犯非凡受的苦還不夠，她還該更落魄些才更好。”她說著，眼中也捲起了淚珠：“曾經我們四個人是多麼的要好，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那樣，小姐你知道嗎，被她們兩人背叛，讓我覺得真的好傷心。”

見流蘇忽然間就哭了起來，歐陽珠兒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別哭了，知道你以前受委屈了。”

“沒有她們，小姐跟我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小姐溫婉如玉，老爺朝中為官，可這一切全都被毀了。雖然我們現在過的不錯，可是這是受了多少苦才換來的呢，難道小姐就一點也不傷心嗎？”

歐陽珠兒嘆口氣：“該受的傷，該流的淚，大概都已經流完了吧，以後我們的生活就只剩瞭如何去更美好，而那些傷害別人的人卻只剩了痛苦，這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安慰，她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我們不必再繼續落井下石了，好嗎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