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看過去時,那女人已經被男人按在地上,像只無力還擊的小獸,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發出淒厲的叫聲,卻又被男人捂住嘴,只聽得掙扎的支吾聲。
周青青不是個愛管閒事的姑娘,何況是在陌生的西京城。但看著那黑影壯漢,將女人緊緊壓在地下,還捂住嘴不讓出聲,想來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本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可見著那女子的聲音越來越細,實在看不下眼。從地上摸起一塊石頭,貓著腰悄無聲息摸過去。
她輕功還算不錯,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不過挪到兩人身後,那男人顯然已經覺察。在他轉身揮拳時,周青青手上的石頭也往他頭上砸去。
他拳頭又快又狠,周青青要躲過去,就得停下手中的動作,但救人重要,大不了兩敗俱傷。她只得下意識閉上眼睛。
但那拳頭卻在離她只有兩寸時,忽然奇怪地停在半空,顯然是那人猶疑,而也正因為他的猶疑,周青青的石頭砸中了他額角,發出砰地一聲。
在男人吃痛手上卸力時,地上的女人驀地躍起身,如一陣風一樣飛至水面,輕點幾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周青青這時才覺得不對,一來是那女人輕功太厲害,顯然不是尋常女子。二來是她看清了身前男人的模樣。
正是之前同她比試飛刀的那人。她沒弄錯的話,那些看熱鬧的人,似乎是在說朝廷正在抓捕北趙探子,而這黑衣大鬍子想必是朝廷差人。照此推論,剛剛那女子,想必就是探子。
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夜黑風高,登徒子欺負弱女子。
她到底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做個安安靜靜的生火少女不好麼?
周青青舉起手,乾乾笑了笑:“我路過。”
說著轉身準備開溜,只是還未邁開步子,肩膀已經被一隻大手抓住。那手像是鐵鉗一樣,箍得周青青齜牙咧嘴,動彈不得。
男人冷聲道:“擾亂朝廷辦案,知不知該當何罪?”
周青青眼見逃不走,乾脆虛張聲勢道:“你想做什麼?我可告訴你,我是武王府的人。”
“武王府?”男人輕笑一聲,“我和你們王爺交情不錯,要不然我帶你去王府走一趟,讓他看看怎麼處置你?”
“別——”周青青聽他這樣說,趕緊求饒,“這位差爺,剛剛真是誤會一場,我以為你在欺負人家姑娘,所以才出手相救,沒想到您是在辦案。您大人大量,別同我計較,趕緊去追那探子吧?”
男人笑:“去哪裡追?好不容易抓到人,被你給弄跑了。你不僅擾亂官差辦案,還打傷官差,你說這事就這麼算了?”
周青青費力轉頭,藉著月色看他,果然見他額角腫起了一個紅疙瘩,顯然是拜自己剛剛那一石頭所賜。砸就沒把他砸暈呢?
她吞吞吐吐道:“要不然你也打我一下?”
雖然臉腫了影響明日成親,不過說不定那個秦禎看到自己這醜樣子,沒興致洞房花燭,也不算是見壞事。
男人看著她小巧的黑臉,輕笑一聲:“那倒不用,不過你放走了剛剛那探子,如果幫忙找回來,我倒是可以不把你送去官府,也不去同你們王爺告狀。”
周青青心中叫苦不迭,她連西京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去哪裡幫他找那樣子都沒見過的探子。她正想著如何找藉口脫身,忽然身子一輕,人已經被男人拎起來,腳下離地,隨他往後方夜色深處躍起。
他速度極快,風呼呼吹過,周青青眼睛都有些睜不開。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立在一處瓦背上。而此時男人的手,不知何時從她肩膀處,移至她手腕,將她牢牢握住。
周青青掙了掙,沒掙開。
男人站了片刻,環顧四周,並未看到可疑的身影,沉聲問:“你覺得剛剛那人會去哪裡?”
周青青思忖片刻,道:“應該在煙花柳巷。”
男人轉頭蹙眉看了看她:“何出此言?”
周青青道:“既然是女探子,要打探訊息,無非是兩個地方最何時。不是在宮中,就多是官員們出沒多的煙花柳巷,剛剛我聞到她身上有很濃的脂粉味,身材曼妙輕盈,我以為更像是青樓女子。”
男人輕笑一聲,抓起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上一拉,攬住她的腰肢,笑道:“行,我們就去煙花柳巷。”
他高大挺拔,周青青不過及他肩膀,手臂更是堅硬有力,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周青青被他抱住,就像是攬著只小獸,鋪天蓋地都是陌生男子的氣息。
她從未跟男子如此接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