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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賢弟,這是報應,都是報應啊!”

“大哥別哭壞身子,好好歇息,小弟出去安排一下,再有個把時辰天就亮了,估計那個孽種已經逃往北面德興或者東面的玉山,方圓數百里千山萬壑,再多人馬也抓不住他,只能收兵回營儘快善後了。”

“賢弟忙去吧,一切全靠你了。”

汪道涵安慰悲痛萬分的陳繼堯躺下,來到前堂立即召來手下文武頭目,下達一連串指示,隨後叫來筆墨紙張開始書寫報告,忙得連侄女汪月涵被拖回來也沒工夫搭理。

半個小時後,除了路口崗哨之外的官兵全部返回鎮子,三名傳令兵騎上馬分別趕往鎮北渡口、東面的湖豐鎮和南面的岔道口,通知守候在各要道口的各小隊收兵返回縣城。

天色大亮,折騰了一夜的守備官兵整理完畢,三五成群蹲在鎮政府院子裡吃早飯,幾家大戶的管家和護院來回奔忙盡心服侍,鎮中已經逐漸恢復平靜,只是各家各戶大門緊閉,兩橫兩縱四條小街上沒有半個人影,只有片片落葉和團團塵土在風中盤旋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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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東三里,野豬嶺半山腰大松樹下,吳銘懶洋洋躺在草叢上曬太陽,一面擦槍,一面隔河遙望離開鎮子絡繹遠去的官兵和一串馬車,沉思片刻嘴角禁不住露出一絲笑容:賭對了!

槍擊得手之後,吳銘從鎮北渡口過河逃走,完全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假象,目的是給官兵形成錯誤的判斷,認為他已經朝北面山區逃之夭夭,就像以為他從太金山上逃走不會再有膽子回去一樣,而且吳衛已經成功射殺仇人汪管家,還順帶給了縣保安團長一槍,死沒死不知道,但是起碼報了仇。

報仇的同時,吳銘知道自己也惹下了滔天大禍,不出三天,此事就會鬧得遠近皆知,恐怕很快就會全省通緝,在所有人看來,吳銘猖狂逃命都來不及,怎麼還敢再次返回作惡?

被血腥刺激的吳銘賭的就是這個結果,他不能懷著被人再三陷害的怨恨遠走高飛,既然別人想要他的命,他就有理由和必要奮起反抗,何況這還有報仇雪恨的因素在內,雖然如此冒險很可能丟掉性命,但是身在弱肉強食的亂世,又經歷了兩世人的諸多磨難,吳銘的膽氣和心智有了質的變化,早已不是監獄裡那個悲憤絕望的年輕人了。

除此之外,吳銘還有一個繼續冒險的重要理由:缺錢!

以吳銘的身手加上身上的槍,要想在逃亡的路上搶幾個錢絕不是什麼難事,身處這個列強環視軍閥橫行的亂世,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當在全國各地層出不窮,相比之下,以強凌弱攔路搶劫根本不算什麼事。

但吳銘不會那麼做,他有自己的原則,有做人的良知,雖然他受盡折磨滿腹怨恨,但絕不會把自己的仇恨施加到無辜者身上,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命的可貴,對生存與平等有著更為強烈的渴望和追求。

此刻,吳銘忍著飢餓躲在河邊的荒山上靜靜虎視,靜靜等待,如同一匹飢餓的獨狼,再向獵物發動之前收起利爪,隱去獠牙,反覆盤算得失,計劃好每一步行動,耐心地等待出擊的時機。

第一卷亡命天涯 第22章一飯之恩

數小時後,蜷縮在半山腰石坑中的吳銘猛然醒來,下意識地端起步槍緊張四顧,最後望向偏西的太陽,才醒悟自己沉睡了不短時間,記起剛才還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眾多官兵包圍了。

吳銘長出口氣,放下槍仰臥在坑壁上,反覆揉搓發澀的雙眼和緊繃的面部,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猶豫片刻伸手扯過一節壯碩的草根慢慢嚼起來,最後遙望天上緩緩北移的雲層發呆。

隱約間,山下渡口方向遠遠傳來對話聲,語氣中透著驚慌緊張情緒,似乎又包含幾許幸災樂禍之感。

吳銘直起身子,悄悄趴在坑壁上觀察,細細傾聽船上艄公和對岸老頭的對話,卻只能聽出“陳家死人”、“強人兇狠”等寥寥幾句。

小木船靠上渡口簡易碼頭,艄公提起魚簍下船,拉緊纜繩把船栓在岸上的木樁上,與牽著黃牛等候的老頭一同走回鎮子,兩人邊走邊興奮地議論。

聲音遠去,寬曠的渡口恢復平靜,視野內沒有半個人影,河水無聲流淌,兩岸草木在微風中不停搖曳,處處透出一股荒涼的氣息。

吳銘摸摸呱呱叫喚的肚子,望向下游橫躺在卵石灘上的陳舊竹排,沉思片刻開始行動,解開綁腿重新打上,有條不紊地檢查武器勒緊腰帶,深吸口氣躍出石坑,信步下山來到河邊,將河灘上的陳舊竹排翻了個身仔細檢查,看到竹排還算結實,立即把竹排拖進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