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丫姐姐,你也很聰明的,看人還很準,只是你一直藏在心裡,而且我往前走,你也要追上我啊,不能落後我太多,不然以後,我怎麼和你說話?”
榛子的話讓綠丫眼中登時有了淚水,是的,榛子在前面走,已經遠遠地拋下自己一大截,自己一定也要快步跟上,走路跟不上就用跑的,絕不能落後的太多。而且諄哥哥現在也比原先走的快多了,也不能落下他,要和他肩並肩一起走。
看著綠丫點頭,榛子伸手抱住綠丫:“綠丫姐姐,我知道,你是個答應了就一定能做到的人,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你。”綠丫把眼裡的淚擦掉就吩咐小柳條:“去把蘭花姐請回來,今兒我們給榛子踐行。”
小柳條應是就急忙跑出去,綠丫握住榛子的手:“你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自從有了喜,我也懶得動,今兒啊,我就下回廚,讓你吃了就記得這個味道,不然你在杭州逍遙著,哪還記得我們?”
榛子也起身,把外面蹙金線繡的衣衫脫掉:“那我來擀麵吧,你要曉得,我做的麵條很好吃。”藕荷不敢上前攔榛子,只是在旁邊相幫著,等蘭花帶了孩子來了,聽說榛子要離開,也忍不住嘆息幾聲,也做了個拿手的菜,三人邊吃邊聊,聊過去聊未來,日子,總是要踏踏實實一步步地過。
張諄雖然早就下工,但並沒進家門,而是在魏家等著,魏娘子聽著那邊院子傳來的笑聲,嘆了幾聲:“小姐這麼好一個人,偏偏就遇到這麼個薄情郎,現在還攪的滿城風雨,只能去杭州避避,還不曉得東家心裡怎麼苦呢。”
張諄只是聽綠丫說了幾句,覺得這事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但他現在早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夥,自然沒有辯解,只是說了句:“去杭州也好,東家的生意,總是要交給小姐的。”
“交給小姐?”魏賬房的眉皺起:“怎麼說小姐也是個女兒家,這麼大的生意,怎麼就交給小姐,況且小姐畢竟是一個沒出閣的閨女。”
“怎麼不能交給沒出閣的閨女了?今年過年的時候,你爹不是還說,黃大戶前年沒了,兒子才三歲,還是他那十七歲的女兒撐起家的,黃大戶雖比不上東家,可也有五六間鋪子上千畝的地呢,他們族裡,哪個不是眼睛瞪的火紅,就想等這姑娘出閣後把黃家的產業吞了,這姑娘不也是立誓不嫁為弟弟看產業?所以說,你們男人別看不起女人。”
魏娘子這話讓魏賬房笑了笑:“嗯,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你也說了,黃家是有個小兒子,東家可是到現在,都沒孩子。”魏娘子嘴一撇:“那也一樣,要我說,若嫁了個不好的,等東家一沒了,就把產業吞了,把小姐磨折死了再娶新的,還不如一個人過呢。”
張諄聽著魏家兩口子的閒聊,思緒已經飄遠,或許,榛子就是打了這個主意,才這樣做吧?
小柳條過來說榛子已經走了,張諄這才和魏家夫妻告辭,回到自己家中見綠丫正在收拾那些東西,上前問道:“榛子她真去杭州了?”綠丫嗯了一聲,轉頭對丈夫道:“你不曉得,我現在對榛子真是五味雜陳,又佩服又……”
“這是難免的,畢竟和自己不一樣的人,總是會讓人有別的想法。”綠丫坐在丈夫身邊:“是啊,榛子以後一定會很辛苦,可是說不定也會很快樂。”
能夠不嫁人,不受上頭那個夫主的約束,過自己清清靜靜的日子,外人的非議是少不了的,可是就算外人非議又如何呢?綠丫覺得想的有些頭疼,用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張諄順勢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別想了,這些事,本不是你該想的。”這話讓綠丫抬頭,接著很認真地問張諄:“諄哥哥,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張諄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綠丫,別說你現在懷著孩子呢,就算沒懷著孩子,你嫁了我,是我的妻子,就該我為你抗起一切。”綠丫點頭,接著又搖頭:“若是原先我聽了這話會覺得很開心,可是現在又不同了。”
不同?張諄的眉輕輕一挑,綠丫瞧著丈夫認真地說:“諄哥哥,榛子已經往前面走了,她不再是那個在屈家後院,和我們一起吃苦的那個小姑娘了,同樣你也一樣,你現在是綢緞莊的掌櫃,每日出入的貨物銀兩,也是成百上千的,你們都往前走了,那我不能停在原地,等待著你們。諄哥哥,我追不上榛子是肯定的,可我不願意追不上你,我是你的妻子,和你是一樣的,我們該一起走。”
這話說的有些凌亂,張諄在腦中想了好幾次才算把綠丫這話想清楚明白,看著妻子認真的眼,張諄笑了:“原來,我們小綠丫也在往前走,可我,竟然還不曉得呢,我一直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