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深撫了撫她被汗水打溼的頭髮,沉聲道,“夏夏,別擔心,我們都在這裡。”
“嗯,深哥,謝謝你。”她對他展露出感激的笑容。
時間差不多了,護士好意地提醒,“兩位,病人應該推入手術室了,請兩位讓一讓。”
赫連城和北堂深依依不捨地放開齊夏,兩人僵立在原地,目送護士將齊夏推入手術室,手術室的大門砰然緊閉,兩人的心臟也猛然一跳。
兩人挺直著腰背坐在沙發上等待,一律的面無表情,手心裡卻都冒出了汗水。
手術室旁邊的產房,是一位順產孕婦,從齊夏進入手術室之前,那位就已經在嚎叫了,叫到齊夏已經進去一個小時,那位的叫聲還沒有停止,聽得赫連城兩人額頭冷汗直冒。
赫連城額頭青筋鼓了起來,北堂深雙手緊緊按在大腿上,兩人心急如焚地盯著手術室。
“哇哇”半個小時之後,空寂的走廊裡,突然響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他們兩人猛然跳了起來,往手術室那邊跑了過去,還沒有趕到,手術室旁邊產房的門突然開啟,護士小姐抱著一個嬰兒,笑容滿面地走了出來。
“史密斯先生,恭喜您,您的妻子生了一個小公主。”
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以火箭般的速度衝了過來,嘴裡激動地呢喃著,“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親愛的孩子”
赫連城和北堂深腳步僵住,狂喜之後的心就像被冷水澆了一般,冷冰冰的,他們對望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索性不再回沙發那邊,就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
赫連城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度秒如年,什麼叫煎熬折磨。他側頭看北堂深,沙啞著嗓子問,“五年前,夏夏生小寶他們的時候,是你一直陪著她?”
北堂深低聲“嗯”了一聲,“她是順產,陣痛了十幾個小時,她當時遭受的痛苦,和毒癮發作時差不多,生產完,她已經痛得昏死過去。”回憶過去的事情,北堂深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疼惜。
赫連城的心,也隨著他說的每一句話而疼痛,他緊緊握著拳頭,他幾乎不敢想象她生產時痛得大汗淋漓失去控制時的模樣,他好懊惱,好遺憾,在那個關鍵時刻,他沒有陪伴在她身邊。
“嗚哇嗚哇”終於,嬰兒的啼哭聲從手術室傳來。
赫連城渾身一顫。
護士開啟手術的門,將嬰兒抱了出來,笑著說道,“是一位小公主,赫連先生,恭喜您。”
赫連城並沒有看孩子,急切地問,“我妻子怎樣?”
“手術很成功,肌瘤剔除掉了,現在我們要將孩子送到育嬰房。孩子的臍帶血也將送往十二樓的手術室。”十二樓,那是小乖所在的樓層,接下來,小乖就將接受臍帶血移植手術。
赫連城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護士小姐,讓我抱抱孩子。”
護士微笑著將孩子遞給他。
他顫抖著雙手,接過孩子,動作極其僵硬,甚至不知道雙手應該放在那裡,寶寶那麼小,小臉皺巴巴的,面板紅通通的,小眼睛緊緊閉著,看起來醜醜的。
整顆心都被這個小傢伙填滿了,赫連城想笑,但是卻控制不住眼中的溼意,有潔癖的他,絲毫不嫌棄孩子剛從子宮裡面取出來,低頭親了親她小小的額頭,沙啞著聲音,“寶寶,我是爹地。”
北堂深也抱了抱孩子,心情極度複雜。
護士抱著孩子去育嬰房,赫連城依依不捨目送她遠去。
醫生在手術室裡面縫合傷口,縫合了半個多小時,才讓赫連城等人進去,他一眼看到護士手中收拾的帶血的床單,猛然打了個冷戰。
是日就了院。因為麻醉藥的緣故,齊夏還在昏睡中,她臉色蒼白如紙,赫連城彎腰吻了吻她被汗水打溼的額頭,嘶啞道,“老婆,你受罪了。”17130345
他突然轉過頭,捂著臉,雙肩劇烈地顫抖著,北堂深看了他一眼,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齊夏,沉默地退出手術室。
淚水順著手指縫流淌出來,赫連城極力控制著情緒,緩了幾秒鐘,他急劇起伏的胸膛才平復下來,他抹去淚水,轉過身,緊緊握住了齊夏的雙手。
過了十多分鐘,護士將齊夏推到了病房,赫連城拒絕護工的幫助,打了溫水,親手替她擦拭臉龐,蓋好被子之後,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讓護工進來看護,他則到十二樓去探望小乖。
小乖已經躺在了手術推車上面,靜等著手術室準備妥當。
北堂深眼眸含笑,柔聲與她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