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怔了一怔,雖不明白主人的用意,卻仍攤開大掌,一把抓過那驚魂落魄的惡鷲,二話不說,往屁股下一塞,猛然坐了下去。可憐那金鷲,便連慘呼也來不及發出一聲,便已淪落為坐墊,在數千斤的力量下,被活生生壓入了水底的淤泥之中……
眼見這一幕離奇的演出,上空的鷲群早已看得面面相覷,半晌過後,不知其中哪隻頭腦靈活些的,忽的一聲尖鳴,掉頭便走。群鷲頓時反應過來,齊齊飛遁而去,不消片刻,便已散得乾乾淨淨,只留下漫天飛舞的羽毛,似在恭賀飛馬群的勝利一般……
“走好,不送!”石不語徐徐揮手,頗有“目送歸鴻、手拂五絃”之勢,只是下一刻,他已轉頭望向正欲起身的巨猿,笑道,“小濟,不忙著起來,你再坐上一兩個時辰……恩,不如給你準備些沐浴露,順便洗個澡如何?”
一個時辰後,在水中足足洗了四、五次澡,順便喝了一次茶的小濟,方才徐徐起身,拖曳著那隻不知是死於重壓還是死於溺亡的金鷲,溼漉漉的爬上岸來。石不語早已打定了奪取妖丹的主意,當下急忙任由小濟自便,搶上前去,從它手中奪下了那具不幸的屍體。
或許是因為湖底淤泥較為鬆軟的緣故,金鳩的外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看起來,體內的妖丹也還保持著完整性。宇文來呼早已做慣了屠夫,此時也不待石不語央求,便主動承當起開膛破肚的任務來,雙劍一劃,早已破開屍身,探手入內摸索片刻,忽的輕輕“咦”了一聲,露出幾分驚奇的神情來。
石不語見不得血氣,此時已虛偽的退開數尺,但見得此景,不禁微微一怔,愕然問道:“怎麼?難道妖丹已經破損了不成?”
宇文來呼搖了頭,一面收手,一面疑惑道:“妖丹自然是在的,不過,除了它之外,這金鷲的丹田中,似乎還有一樣東西……”
他說著話,已徐徐攤開了手掌,金光猛然耀目射出,倒叫周圍的幾人都有些不適應。不過,仔細分辨之下,四人卻驚愕的發覺,與其說這金光是來自於那顆微微滾動的妖丹,倒不如說,它是來自於旁邊的另一物體——
那是一根丹青之筆,約有半尺長短,與外界書畫店中所賣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便是它的整體都呈淡金之色,又以細細的密紋刻成陣圖之狀,鑲嵌於紫木的筆柄上,不時流轉著金光。
“看起來,似乎是件元器?”四人面面相覷,停頓片刻,石不語終於試探性的提起這根丹青筆,,嘗試著微微輸入妖力。只是這一試之下,靜止的金筆忽的發出輕嘯之聲,如同帶著生命一般顫動,迎風驟然而長,剎那間便已化為丈二長短,如同一柄長槍。
“什、什麼!”石不語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又輸了幾分妖力進去,那丹青筆嘯聲再起,這一次,卻不再生長,而是從那筆尖驟然化出一道金光,帶著雷霆之聲奔射而去,剎那間,便將遠處一棵巨木化為灰燼。
清荷此時卻恰恰站在這金光附近,只偏了半尺左右,見狀登時花容失色,拍著胸口嗔道:“爹爹,你要謀殺荷兒不成?”
“意外!意外!”石不語連聲抱歉,略一思索,便即明白,方才那金鷲嘴中噴出的金光,想必便是來源於此,難怪憑的兇悍。
“爹爹!,這筆柄上似乎有字……”清荷此時已避開筆鋒,靠近過來。她的目光敏銳,此時一眼便望見筆柄上雕刻的三個篆字,當下一字一頓的念道:“管!城!子!”
“管城子?”石不語自然知曉這毛筆的別稱,當下笑道,“看起來,這元器的前主人也頗為風雅,給這丹青筆起了這麼一個名字……很好!象我這種斯文人,最適合這種元器不過了!”
清荷微微撅了撅嘴,似乎對於他的厚顏頗有些意見。不過,說句實話話兒,諸人之中,宇文來呼本是武者,幽姬專注於影術,她則是擅長妖訣,這東西,恐怕還真是最適合石不語不過了……
一筆在手,石不語自然起了酸腐的念頭,當下無視於清荷的嗔怪,一面將那管城子縮為原狀,一面凌空虛劃,笑道:“難得收了件元器,不如咱家當場賦詩一首如何?”
他說著話,手中絲毫不停,早已在虛空中連連勾畫,以金光草書道:“呼魔引獸行吾道,
揚扇拂袖滌俗塵。蹀坐橫笛明月夜,亦狂亦俠亦溫文……”
實際上,因了不屑於剽竊的緣故,石不語在這異世中大多提倡原創,他前世本來就是古文講師,雖不敢稱學術淵博,但信手胡謅幾首,還是頗為容易的。只是眾人早已吃過苦頭,寧可他剽竊也不願意他原創,見他此時又是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