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先前還不明白,莫殤然那個一直無視了你的笨蛋哪裡好,你會喜歡她。”
“現在我知道了,全是因為你也太笨太傻了,才會……”
蘇昱囉嗦著,覺得有些頭暈,先前的那股子噁心勁兒又湧了上來,一時恍惚了下依回了紫清的懷裡。
紫清安撫一般地,摸了摸蘇昱的額頭,卻是一驚:“蘇昱,你染了風寒怎不早說!”
他小心地把蘇昱扶正坐好,自己跑出去叫人找大夫!
蘇昱卻只是又歪在椅子上,小聲地,喃喃地說著些不會有人聽到的話。
“……紫清,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羨慕他,羨慕莫殤然那個笨蛋……不對,我不是羨慕,我不羨慕,我是嫉妒,至少你們愛過,至少你們還有資格去說愛這個字……”
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蘇昱的碎碎念,漸漸低到再也聽不清了。
……
傳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又傳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昱大約就是這麼個人,當你覺得他可憐時,他卻要炸毛帶刺的傷害你直到你覺得他可恨為止。然後等到你覺得他實在是可恨不值得同情時,他卻又忽然縮成了一團怎麼看怎麼顯得無害無辜又可憐得很。於是你又不忍心了,湊近了再次想要重新搞好關係時,他又尖牙利齒地開始說不中聽的話。
……
要知道,高燒沉睡中,說著胡話,時不時喊聲救命或者哭著叫哥哥或者爹孃的蘇昱,醒來後竟然無恥到把自己生病的原因,歸結於是他不來一起吃飯,導致自己牽掛憂心才造成的。
狗屁!
不過塵歡只是在心裡鬱悶,沒罵出口。
他最近頗有些鬱悶。蘇昱的心思太難猜,又尖牙利齒說話從不客氣,這讓他和蘇昱的相處時坐立不安。
雖然蘇昱不討人喜歡,但他還是奢望能和蘇昱搞好關係,至少要做到融洽相處。一來,他習慣於不得罪人以防止萬一的被傷害,二來,他擔心會給莫殤然帶來麻煩。
他知道自己很多地方都還不適合與莫殤然在一起,但是他最近有忽然發現,自己至少還是可以有一些優點,是很適合莫殤然的,比如說很好養,會自覺地不添麻煩。塵歡一直覺得,娶了自己,已經給莫殤然帶來足夠的麻煩了,他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寄人籬下,塵歡很聽話地答應了蘇昱提出的補償方式——每頓飯都要在一起吃。
雖然一起吃飯確實痛苦。
“塵歡,我討厭吃山藥排骨,這剩下的一半還有湯你都給吃了不許浪費!”蘇昱說。
“塵歡,你知不知道只吃一樣菜不吃其它菜,會顯得很沒教養?”蘇昱又說。
“……”蘇昱總是有話說。
真奇怪,別的人生了病,都會變得不愛說話。可是蘇昱,卻變得更加話嘮了。
而且嘮叨出來的話,一如既往地惹人心煩。
塵歡想發火拒絕,但即便他可以因為不喜蘇昱而無視對方,卻無法無視一旁可憐巴巴,私下裡幾乎把好話說盡的抱琴的哀求。和常常製造不必要麻煩的蘇昱不一樣,塵歡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於是,病人最大,他忍。
忍。
再忍。
忍到終於快要忍不住時,塵歡欣慰地發現蘇昱終於吃飽了飯菜,又吃了藥,睡著了。
他鬆了口氣,出門。
門外卻不見原本該在那裡侍候的品茗,也不見總是悄無聲息時常忽然冒出來的其他下人侍子,只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那裡。
一身紫衣,一支骨簪,眼微眯,唇含笑。
——那正是紫清。
紫清說:“你好,我是紫清,蘇昱的朋友。”
他這麼說的時候,笑容更大了一些,聲音也帶著一股子親熱勁兒——這顯然迷惑了塵歡。
塵歡自然是隻看得到紫清的笑,卻看不到紫清心底流轉的複雜。
他只是有點歡喜於見到了一個對自己似乎很友好的人,於是打起精神來,也笑起來。
“我是塵歡,暫時借住蘇公子在這邊。紫公子是來探病的嗎?”
……
這個時候,莫殤然還一無所知。
他還正抱著蘇昱寫來的信,看著上面蘇昱說一直有看著塵歡吃飯,也有按時起息,沒有不適或者體弱的表現,雖然和大家相處上不很融洽,但一切都還好。蘇昱的信上還寫說,塵歡不認字,也不會寫字,所以這次就沒有塵歡的親筆家書給莫殤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