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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得·克魯 敬上

羅莎把信摺好,再還給奧莉芙。“你上次說,你很在意能否找到你的外甥,不過你沒有詳細說明是為什麼。”她瞄了兩名警衛一眼,不過他們都漠不關心地望著地板。她傾身悄悄說:“你現在要告訴我嗎?”

奧莉芙憤然地把香菸丟進菸灰缸,扯開喉嚨說:“我父親是個很可怕的‘男人’。”她特別強調男人這兩個字。“我以前看不出來,不過經過這幾年的思考,我看出來了。”她朝那封信點點頭。“他的良心不安,所以才會寫那份遺囑。那是他在做出令人震驚的傷害後,使自己覺得好受一點的方式。不然他連琥珀都不曾關心過,又何必把錢留給琥珀的孩子?”

羅莎好奇地望著她,“你是說你父親犯下了那件兇殺案?”她低聲問。

奧莉芙悶哼了聲,“我是說,他何必利用琥珀的孩子來替他自己撇清?”

“他做了什麼事,何必撇清?”

奧莉芙沒有答腔。

羅莎等了一陣子,然後改為迂迴策略,“你曾說你父親很顧家,總是儘可能把錢留給家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還有其他的家人,他可能把錢留給他們?或是你希望他把錢留給你?”

奧莉芙搖搖頭。“沒有別的家人了。我父母都是家中的獨子獨女。況且他也不能把錢留給我,對不對?”她揮拳捶打桌子,聲音高亢憤慨,“不然每個人都要殺掉其他家人,謀財害命了!”她又大又醜的臉斜對著羅莎,做出“你也想這麼做”的嘴形。

“小聲點,女雕刻家,”艾倫比先生平靜地說,“不然會客就此結束。”

羅莎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瞼,頭痛不已。奧莉芙·馬丁拿了把斧頭———她設法把這種思緒趕出腦海,但卻揮之不去———砍了母親四十下。“我搞不懂那份遺囑為什麼會使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她說著,設法使聲音平靜,“如果家人對他很重要,那除了他孫子之外,還有誰是他的家人?”

奧莉芙望著桌子,下巴往外凸。“是原則問題,”她喃喃自語,“爹地死了。誰在乎別人怎麼想?”

羅莎想起赫伍德太太說過:“我一直認為他有婚外情……”她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外頭還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你是不是一直想告訴我這件事?”

奧莉芙冷笑了,“才怪。那他得先找個情婦才行,不過他不喜歡女人。”她又冷笑了,“他倒很喜歡‘男人’。”她再次強調這個字眼。

羅莎瞠目結舌,“你是說,他是同性戀?”

“我是說,”奧莉芙誇張地裝出很耐心的樣子解釋,“我所見過的惟一能使爹地眉飛色舞的人,就只有我們隔壁的克拉克先生。每次他在場,爹地就顯得神采飛揚。”她又點了一根菸。“我當時還覺得蠻有趣的,不過那是因為我太遲鈍,連身旁有同性戀者也看不出來。如今我只覺得好惡心。怪不得我母親痛恨克拉克家人。”

“他們在案發後就搬家了,”羅莎困惑地說,“有天早晨突然不告而別,也沒留下聯絡地址。沒有人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或搬到哪裡去了。”

“我不覺得意外。我猜是她在幕後搞鬼。”

“克拉克太太?”

“她一直很厭惡她老公到我們家來。他常常從後院翻牆來我們家,然後就和爹地關起門來,在爹地的房間裡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兇案後只有爹地在家,我想她一定緊張兮兮的。”

這一陣子以來,羅莎所蒐集到的點點滴滴,全在她腦中一幕幕浮現: 羅伯·馬丁的娃娃臉;他和愛德華·克拉克情同手足;後廂房裡的床鋪;吉宛裝出夫妻恩愛的樣子,其實貌合神離。這些全都說得通了,她想,不過,如果當年奧莉芙不知道這些事,情況是否就會不同?

“你覺得,克拉克先生是不是他惟一的愛人?”

“我怎麼知道?或許不是。”她說完,馬上又改口,“他的後廂房有獨立的門,或許他每天晚上都溜出去找牛郎。我恨他。”她看來好像又要爆發了,不過羅莎用臉色向她示意,制止了她。“我恨他。”她又說了一次,然後沉默下來。

“因為他殺了吉宛和琥珀?”羅莎又問了一次。

奧莉芙立刻駁斥她,“他整天都在工作,大家都知道。”

奧莉芙·馬丁拿了把斧頭……你是不是告訴她,你的書會使她獲釋,因而激發了她的期盼?“是你的情人殺了她們嗎?”她覺得自己太蠢了,在不當的時機,以不當的方式提出了不當的問題。

奧莉芙悶哼了一聲,“你怎麼會認為我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