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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妹,她說謊。”

“你怎麼知道?”

“她自己說的。”

奧莉芙緊繃著唇,夾住香菸,深吸了一口。“克拉克太太老年痴呆已經好幾年了,”她淡然地說,“她有潔癖,常會每天一早就又擦又掃的,像瘋了似的。不認識他們的人,總以為她是他們家的女傭。她常叫我梅麗,那是她母親的名字。我想她如今應該已經完全神智失常了。”

羅莎遺憾地搖搖頭,“沒錯,不過我敢發誓,她在承認自己說謊那一瞬間,神智清醒得很。不過她似乎很怕她老公。”

奧莉芙吃了一驚,“她以前從來沒怕過他。如果要說誰怕誰,其實是他比較怕她。她告訴你她說謊時,他怎麼說?”

“他很生氣。叫我滾出去。”她苦笑了一下,“我們一開始就有點誤會,他以為我是社工人員,要去檢視他是如何對待老婆的。”

奧莉芙竊笑了一聲,“可憐的克拉克先生。”

“你說你父親喜歡他,你自己呢?”

她漠然地聳聳肩,“我跟他不熟,稱不上喜不喜歡。我想我是因為他老婆患病才同情他的。他必須提早退休,全心照顧她。”

羅莎思索了一陣子,“不過在案發時,他仍在上班?”

“他在自己家裡經營小型的會計師事務所。大都是在替別人辦理退稅。”她把菸灰彈在地板上。“克拉克太太曾放火燒了他們的客廳。此後他就不大敢讓她一個人在家。她總是要求克拉克先生做東做西的,不過我母親說,她是裝瘋賣傻,想借此把克拉克先生綁在身邊。”

“依你看呢,是不是這樣?”

“應該是。”她把香菸豎立在桌面,這似乎是她的怪癖,然後她又掏出另一根,“我母親很少看走眼。”

《女雕刻家》十三(4)

“他們有子女嗎?”

奧莉芙搖搖頭,“應該沒有。我沒見過。”她撅起嘴唇,“他其實只是個孩子。以前看他奉老婆之命忙東忙西的,做不好還得賠罪,看來很可笑。琥珀給他取了個綽號,叫他水草,因為他總是溼黏黏的,又可憐。”她笑出聲來,“我現在才想起這件事。當時這綽號很適合他。現在他還是這副德性嗎?”

羅莎回憶著他用力揪住她手臂的情景。“我不覺得他溼黏黏的,”她說,“很可憐倒是真的。”

奧莉芙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她瞧。“你為什麼回來?”她溫和地問,“你星期一時並沒打算再來。”

“你怎麼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認為我有罪。”

“是的。”

奧莉芙點點頭,“那使我很沮喪。我沒料到如果有人相信我沒做,會有這麼大的差別。政治人物稱之為自我安慰。”羅莎看到她眼眶有點溼。“被當成怪物,早習慣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相信。”她把一隻手放在胸口。“你離開時,我以為我會心碎。很可笑,對不對?”她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我想不起來以前為什麼事那麼痛心過。”

羅莎等了一陣子,奧莉芙沒再繼續說下去。“布里吉修女開導我,讓我開竅。”羅莎說。

奧莉芙的胖臉上浮現出一絲神采。“布里吉修女?”她詫異地說,“她也認為不是我做的?我真沒想到。我以為她來看我,純粹是出於宗教上的職責。”

噢,管他的,羅莎想,撒個小謊又有什麼關係?“她當然認為不是你做的。不然她為什麼一直催我去查個水落石出?”她看到奧莉芙醜陋的臉龐上現出一種極有美感的喜悅之情,她想,這下子不能走回頭路了。我再也不能問她,是不是她做的,或她說的是不是實話,否則,可憐的她又要痛心疾首了。

“不是我做的。”奧莉芙說著,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

羅莎傾身上前,“那是誰做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了。我當時以為我知道。”她把第二根香菸又豎在桌面上,和第一根並排站著,看著煙熄滅。

“當時我覺得自己的推論很合理。”她低聲說著,回憶著當年情景。

“你當時認為是誰做的?”羅莎追問,“一個你摯愛的人?”

不過奧莉芙搖搖頭,“我不能忍受被嘲笑。比較之下,讓別人怕我還好過一些。至少那表示別人會尊重我。”她望著羅莎。“我在這裡過得真的很舒服。這一點你能理解嗎?”

“可以。”羅莎緩緩地說著,想起了監獄長的話,“真怪,我可以理解。”

“如果你不來找我,我可以在這裡平平靜靜過日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