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翠的孃家離市裡有四十來里路,離鳳山生產隊也有三十多里路,挺遠的。輕易不會來鳳山生產隊。
雙方都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的很。
羅家人沒有報復,但在外面不知道說了多少林建軍兩口子的不是,還說他們自己作風不正派,就嘰歪別人。
隊員們覺得奇怪又覺得不奇怪,因為雙搶開始了,都以為是這個原因,羅家人暫時沒有找林建軍兩口子的麻煩。
很多人感嘆,朱翠翠惹事都會挑時間。換做是平時,估計現在已經被羅家人懟的體無完膚。
柳城市
紅星國營飯店內,大清早,羅明亮最近一直很早的就來到飯店準備早餐。
服務公司派了幹事過來傳達過思想,最近有大領導大首長要來柳城視察工作,可能會悄悄的來。
三個國營飯店要做好接待工作,不能懈怠。
蘇老是柳城人,土生土長的柳城人,到了十七歲參軍離開,已經三十五年沒有回來過,就是路過都沒有過。
他離開的時候,孤家寡人,家裡父母雙亡,兄弟姐妹均中途夭折,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親戚也沒有幾個。
那些人以前見到他一個窮孤兒,恨不得躲到天邊去。哪裡會和他來往,以前的他憤世嫉俗,對幾位親戚家很不滿。隨著年月的增長,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也不再計較,只是讓他親近他們也是做不到的。
那時候,兵荒馬亂,天災**,連連不斷。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吃飽就是個奇蹟。親戚們有心也無力,他一個不怪他們,但是也無法親近。那時候即使再難,說句心暖的話語,也好過躲避他。
下火車之後,他帶著隨行的警衛員還有工作人員,來到街上,想到處走走,看看。
不管走多遠,他的根在這裡。
蘇老走在街上,每每見到舊時的建築就要停頓下來好好看一番,還對身邊的人說,自己當初來過這裡,還做過什麼。每每說起往事,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不知不覺,一行人衣著樸素,走到紅星國營飯店。以前紅星飯店前身,是個私人大飯莊,生意極好。還有幾道名滿柳城的拿手好菜。(燉肥腸,石鍋魚,紅燒洞庭甲魚,臘肉燉泥鰍……)
其中紅燒洞庭甲魚,還有燉肥腸他是吃過的,到現在還能還想起那個味道,從參軍的那一刻起,他再也沒有吃過這幾道菜,看到老地方,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指著上面的牌匾,對著身邊的人說,“以前是傢俬人飯莊,雖不是柳城最大的酒樓飯莊,卻是很有名氣的。有幾道菜在柳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我曾經有幸進來吃過一次,還是我父母在的時候,和他們一起來吃過。”
蘇老衣著樸素,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衣,還有黑色的長褲,褲子上明顯是縫補過的。此時剛吃過午飯沒有多久,正常時間,飯店午飯時間已過,不會有人上班,但是羅明亮晚上才回去,白天只要小魯和小陳離開,他就一個人守在飯店前面,白天紅星飯店都是開著門的。
別的國營飯店,到了休息時間門都是關著的。
只有紅星國營飯店白天都是開著門的,羅明亮不值班的時候,還有小陳和小魯在值班,一般時間他也會待在後院的家裡,睡睡覺,研究研究菜餚。
隨行的工作人員馬平,輕聲提醒著,“首長,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是該吃午飯,再不吃您的身體也頂不住。飯店開著門,我們進去吃一頓家鄉菜。”
蘇老看看左手腕上戴的梅花手錶,時針已經指向三點,是該到了吃飯的時候,摸摸剛好在抗議的肚子,哈哈一笑,“走,咱們進去吃一頓。都別爭,到了我說家鄉,第一頓飯,我請客。”
蘇老率先走進飯店,收錢點菜的陳蓉和幫廚的小魯已經下班,他們都是城裡人,也有不少同學朋友,到了下班時間,經常會出去。
下午,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羅明亮一個人在飯店值班。
一行五人走進飯店,在角落睡椅上躺著的羅明亮稍稍坐直身體,“幾位同志,是要休息一下還是要吃飯?”
下午值班的時候,他經常遇到有人進來休息,順便討杯水喝。
馬平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年輕人,以為是飯店的小幫廚,“小同志,我們要吃飯。你們飯店的大師傅呢?”
不只是第一次被人看做小幫廚,羅明亮早就不以為意,咧嘴樂呵呵的說道:“我就是紅星飯店的大師傅,還有兩位同志已經下班休息,你們要吃什麼,看看小黑板上的食材,可以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