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的讀書人的感覺。
可是,就是這個斯文儒雅的讀書人,在一群兵部的官員裡,展開了策反的開始。
馬文唐伸手又要去搶,突然眼角餘光瞥到了柵欄外的那少女,嘴角噙著淡雅的笑意,饒有興致地觀望牢籠裡的他們。他突然之間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
馬文唐不甘心地垂下了手臂,心痛地看著已然窩裡斗的“夥伴們”。他臉色出奇的難看,鐵青著衝著追逐著一本賬簿的眾人暗吼:“夠了!都別再爭了!老程,你現在翻開賬簿看一看!”
藍面賬簿現在被程文傑和王權好各自抓了一邊,聞言,二人皆是一愣,都瞭解馬文唐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幾人雖然慢半拍,但也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手腳僵持著維持原樣,程文傑故作鎮定,雙手抖得跟篩糠似的,但卻沒人怪罪他一句太慢,這一刻,牢中眾人只覺得時間過的好慢。
程文傑好不容易開啟了賬簿,眼睛不由得一直,失去了神色,斯文儒雅的身形搖晃了幾下,“砰通”一聲,賬簿先落了地,他自己隨後也癱在了地上。
這打擊受的不是一般的大。
馬文唐沉住了氣,撿起地上的藍面賬簿,開啟定睛一看,這一看,他臉上的血色全都被抽光了。
狠狠吸了一口氣,才從賬簿中抬起頭來,一雙眼兇狠地瞪向蘇白芷:“我等已然階下囚,蘇白芷,你何至於還要如此戲耍老夫們!”
蘇白芷的嘴角依舊掛著合宜的笑容,“我當大人們的交情有多深厚呢?當日大人們用一本假賬簿將所有的罪責推卸到我父親身上,今日我不過就是用了一本空白的賬簿,連一句挑撥離間的話都不用說,就讓大人們窩裡鬥。”
蘇白芷笑著說,聲音冷冽,入骨的寒涼。
馬文唐等人不禁煞白了臉。
“想起來,我這個做女兒的,都為我父親感到慚愧和羞愧,我父親身處要職,在兵部衙門一呆就是十年的時間,花了十年時間,竟然還能被兵部衙門身處要職的大人們排斥在外,這是我父親的無能。”
蘇白芷淡淡瞥了眾人一眼,“可我這個做女兒的覺得丟人。做父親的丟了人,做女兒的總得把面子找回來。我還忘記說了,眾位大人只知道我與父親關係不融洽。卻不知,我這人最是霸道。父親短了我的,少了我的。我自可以找父親算賬。我可以欺負我父親,別人想都別想。
爾等算是什麼東西?我蘇白芷的父親再不好,也容不得你們這些宵小算計。”
她這話像是旱地驚雷一般,震得馬文唐一干人等驚呆了。從來只聽說打了小的,冒出個老的來。
這個世道怎麼了?
打了老的,來了小的這樣的戲碼,是連戲文裡都沒有唱過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蘇白芷小小的身軀。似乎蘊藏著無窮大的力量。鼻子中哼出一聲冷冷的嗤笑:“不要擺出這樣的表示,這讓我感覺自己是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可是,我是嗎?”
冰冷的聲音夾帶著毫不留情的恥笑:“我不是。如果不是我。如果是換做別人查賬。恐怕現在換做家破人亡的是我蘇家。我雖然對蘇家沒有什麼感情,但我姓蘇,蘇家完蛋,我也完蛋。
如果你們的計謀真的得逞。我蘇家的男兒現在已經被推出了午門斬首示眾。人人都會指著蘇家人的脊樑骨。告誡自己的孩子,將來莫要學蘇家這樣的貪官汙吏。
而我蘇家的女人,也會悉數衝入教坊。說的好聽,這是官妓。官妓是幹什麼的,還需要我來告訴眾位‘大人們’麼?官妓,總也逃不過這皮肉債。
如果,你們的計謀得逞,我現在已經成了京城某一處教坊裡的官妓。這讓我不滿,很不滿。
眾位都要害死我了。我難道還不反擊嗎?我有那麼高尚嗎?有嗎?”
馬文唐等人的臉色煞白的難看。如果他們真的成功,今日蘇白芷站在他們面前,與他們說這番話,他們會笑,不以為然的笑,狂肆囂張的笑,理所當然的笑,甚至會自鳴得意的笑,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感嘆自己的聰明絕頂。
可是,擺在他們面前的事情,與他們想象中的是那麼不一樣。
所以他們沉默,他們心虛,他們敢恨不敢言。
因為蘇白芷所說的一切,都沒有錯,那是事實。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什麼是真實?真實就是勝利者說“是”,那就“是”,說“不是”,那就“不是”。如果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他們這一方的勝利,他們就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可以洋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