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射來的箭簡直像雨腳麻麻不絕,整個小城寨的空地、木柵和塔樓上都扎滿了羽根,如果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和力氣,這群箭手簡直能將城門給徹底射爛!
阿薩辛信徒們這下再也感受不到原本服過致幻劑和狂躁藥酒的無所畏懼了,他們以各種各樣的姿態被烏古斯人的箭射穿,顛仆在地上,有的重傷者還沒爬動兩步,就被另外根箭將頭顱和地穿在了一起。
“天門開啦,天眼開啦!我終於要領受七十二顆無核的小葡萄乾!”累累死屍當間,還有個蹲在那裡的信徒舉著手歇斯底里地對著上空嚎著。
但洞開的“天門”噴射出的,全是瞬間置人於死地的箭雨,剛喊完這位就被“從天而降的七十二根箭給射成了刺蝟,坐在地上流盡血而死”(親眼見的波特魯菲斯語)
“什麼鬼?如此下去,連一個時辰都支撐不下去。我不能在這裡等死啊。”波特魯菲斯狂亂而絕望。
忽然此刻,外面不間歇拋射來的箭雨忽然停止下來了烏古斯人不再列成箭陣了,他們三三兩兩,在拔出來舉高的魚龍旗和馬尾旗標引導下,開始順著山坡,在石塊、壕溝和矮樹的掩護下,盤著角弓步步緊逼。
波特魯菲斯所在區域的一座木塔上,一名在剛才箭雨射擊裡倖存下來的阿薩辛,站了出來,舉起手裡的木弩對著其下射了一發。弩箭砸擊在塊石頭上,其後的名烏古斯人立刻蹲伏下去,接著又貓著腰從石頭的旁側走出來塔樓上的那阿薩辛激憤地大喊大叫,開始給木弩重新裝箭鉤弦,眼睛也隨著目標而動。
此刻,石頭後另外位隱蔽著的烏古斯人忽然站起來,手裡角弓急促擺動下,木塔上的那名阿薩辛弩手腦門就被射穿,身軀翻出欄杆,直線跌落在了波特魯菲斯面前。“所有聖使徒保佑,所有聖使徒保佑”,波特魯菲斯抓住這具屍體當作掩護,顫顫巍巍地禱告著,慢慢地在喊殺聲當中,朝著城寨裡唯一的所堅固建築:後山崖邊上的小修道院挪動著。
到現在波特魯菲斯才看到,在小修道院那裡的拴馬石邊,加布祖克正低著身子偷偷摸摸地從廄舍裡牽出匹馬來,“可恥,居然要脫逃?你不是阿薩辛教派裡的八段副手嗎?”
而在城寨的正面,烏古斯人已佔據絕對優勢,他們的弓箭死死將城門和幾處塔樓給壓制封鎖住了。
旅團散兵隊們在騎著戰馬的日加塔指揮下,轟然踏雪而上,前隊中間裡擁著門帶輪的橫著粗重鐵管的戰車,它就是大盞車的靈巧版鐵管裡節節填滿了契丹雪,轟隆隆推上抵住了城門處。
而後日加塔揮動噼下了手裡的戰旗,鐵管車上的引線被點燃,散兵們將盾牌背在身後,紛紛轉身散開蹲伏。
巨響後地動山搖,整個山堡好像抖動數下:鐵管裡爆出的氣浪和爆炸力橫貫二十餘尺,將此城寨的大門和門閂盡數擊碎,擋在其後的幾名還在中毒瘋癲狀態的阿薩辛信徒,頭顱頓時被飛來的門閂碎塊砸爛砸飛,身軀往後翻動十餘尺。
“我日加塔。波良第一個衝進來了!”還沒等散兵們湧入,那日加塔就裹著鮮豔紅色的戰旗,縱馬衝上山坡,突過了被炸燬的砦門,他手裡舉著根紅手騎兵式樣的戰矛,一名阿薩辛信徒剛從側面飛撲而來,企圖將他撞下馬時。日加塔橫著揮動矛杆,將對方打下來,接著在馬鞍上轉動身軀,反手一矛將其扎穿在地上。但對方因為毒素的刺激作用,雙腳像瀕死的蛤蟆那樣踢動,還在咬著牙企圖起來,並用雙手死死抓住日加塔的矛不松。
這時,兩三名高大的阿薩辛信徒蒙著面,嚎叫著舉著木棍和大斧,對著無法自如刺矛的日加塔衝來。
“咻咻咻”,十幾根箭矢飛來,撲哧撲哧全部射中了這幾位,他們甚至被箭矢貫穿的強大力量帶飛了數尺,接著翻滾在雪地上箭是日加塔馬後趕上來的烏古斯義勇射出來的,隨後他們一擁而上,將那個躺在地上抓著日加塔騎矛的信徒用彎刀和斧頭噼成了碎塊。
義勇、散兵、邊民們紛紛衝入到城寨裡,逢人就殺:事實證明這群即便吃了興奮毒藥的信徒,遇到正規精銳的軍隊,其技戰術水平連最低劣的唿羅珊團練都比不上,他們毫無章法地亂喊亂叫地揮動手裡可憐的短兵器,亂跑亂動,結果一個接著一個被長鐮割翻,被劍刺殺,被斧頭噼倒,塔爾蘇斯的衛教軍簡直勢如破竹。
日加塔索性將騎矛擲下,馬蹄踏著橫七豎八的阿薩辛信徒屍骨繼續狂突勐進,待到他縱馬衝到修道院的門前時,一名舉著匕首的阿薩辛矮小信徒扭動著身軀,擋在他的面前。
看起來不過是個十來歲的鄉下少年。
匕首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