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呼呼”的,等龍錫濘把他往床上一放,他就自覺地往被子裡鑽進去了。
小芋頭這一覺睡得挺沉,到天快黑時也沒醒來。龍錫言派人催了好幾次不見人上門,實在忍不住了,親自跑上門來抓人,待曉得是小芋頭沒睡醒,他立刻就蔫了,聲音也低下來,“……那就再多等等,等等沒關係。反正杜蘅也不急著回宮。”
小芋頭似乎終於感受到了他三伯的急切,終於翻了個身,打著哈欠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朦朧著眼看見龍錫言,小芋頭立刻就精神起來,先勉強走了幾步,後來似乎發現走路太慢,索性往床上一趴,扭著屁股一溜煙地爬了過來,一邊高興地“哦哦——“直叫,一邊朝龍錫言懷裡撲過去。
龍錫濘看著自己兒子跟他三哥這般親近,心裡頭怪醋的,酸溜溜地道:“小芋頭這幾天都會叫人了,昨兒還叫過我呢。是不是啊,小芋頭,來,叫一聲‘爹’。”
小芋頭難得十分配合,清脆地叫了一聲“爹”,龍錫濘頓時高興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哈哈,我兒子真聰明。”說著話,又抱著小芋頭的臉親了一口。
龍錫言見狀,心裡癢癢得緊,又趕緊低頭哄孩子,“小芋頭,來,叫叔叔,三叔——”
這個詞明顯比“爹”複雜多了,小芋頭“嘻嘻——”了半天,還是發不出來,生氣把嘴一扁,不搭理龍錫言了。
接下來的一整晚,龍錫言和杜蘅都在繞著小芋頭轉,為了他應該先開口叫舅舅還是叫叔叔這個嚴肅的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和競爭,直到接風宴結束,龍錫濘抱兒子搶回來,小芋頭還是沒能叫出“叔叔”或“舅舅”。
這二位感覺十分挫敗。
第二日大早,懷英和龍錫濘特特沐浴更新,休整了一番後,才抱著小芋頭去拜見蕭爹。
懷英她們要回來的事,龍錫濘早就寫信回來報備過,只是具體到底哪一天到,蕭爹卻不清楚,但打從他接到信那一天起,蕭爹已經開始盼了,若是遇著哪天下衙早,他還會騎著馬去城外看一看,想著說不準就碰到了他們呢。
今日蕭爹沐休,大清早起來他就瞧見窗外樹梢上有喜鵲叫,下人便笑道:“這是吉兆呢,說不準姑奶奶今兒就回來了。”
蕭爹心中歡喜,點點頭,用了早飯,便讓下人套了馬車準備再去城外看一看。不想人還沒動身,就聽得外頭的下人歡喜得直嚷嚷,“老爺,老爺,姑爺和姑奶奶回來了!”
“那小芋頭呢?”蕭爹還沒出來,就大聲喊:“我外孫來了沒?”
“來啦!”懷英心裡頭酸酸的,吸了吸鼻子也高聲回道:“哪敢不帶他就回來看您。”她一邊說話,一邊示意龍錫濘把孩子抱過去。
蕭爹一衝出來,直接就衝著小芋頭去了,一把從龍錫濘手裡搶過孩子,左看右看,還歡喜地掂了掂,看著看著眼睛就紅了,悄悄抹了把臉,哽咽著道:“我們家小芋頭都這麼大了,外公還是第一次見呢。你那珂哥哥都有好幾歲了吧?”
孫子都會打醬油了,他到現在都沒見著面,光是想一想,蕭爹就怪心酸的。
懷英見他傷感,心裡頭也難過,紅著眼睛哄道:“阿爹你別難過,你看,我和四郎不是帶著孩子來看您了嗎?到了年底,大哥應該也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子就團圓了。”
蕭爹正逗弄著小芋頭呢,壓根兒沒注意她在說什麼,直到歡歡喜喜地抱著小芋頭回了正屋,才忽然反應過來,詫異地朝懷英問:“你剛剛說什麼,你大哥要回京?是真的?”
龍錫濘笑道:“應該是要回來了。他外放了這麼多年,資歷也夠了,是該回京了。”這一回來,就是直入中樞,要得大用的。龍錫濘雖然不大關心這些,但既然事關大舅子,總要向杜蘅多問幾句。
蕭爹忽然聽得這樣的好訊息,歡喜得都不知說什麼好,抱著小芋頭滿院子地跳來跳去,倒把這孩子逗得“咯咯——”直笑。
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龍錫濘忽然說有事要出去下,他看起來臉色有些嚴肅,懷英心中頓時一動,悄聲問他,“怎麼了?”
“三哥說,韶承抓到了。”龍錫濘頓了頓,眼睛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前幾年的時候,龍錫濘一聽到韶承就來氣,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了,這幾年過去,他的性格卻緩緩沉了下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也許,這就是他三哥所說的穩重了。
懷英也不知說什麼好,就“哦”了一聲。
“我去看看。”龍錫濘摸了摸懷英的頭髮柔聲道:“午飯前回來,等我吃飯。”
懷英點點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