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才不說話了,沉吟了半晌;才有些不自然地小聲道:“照理說吧;四郎這孩子是挺好的;雖說性子單純了些,可沒什麼壞心眼,對你也好,交給他我也是放心的……”更重要的是,四郎那孩子在懷英面前還是挺規矩的,聽話!
蕭子澹就更沒吭聲了,他只要一想到白天杜蘅的態度就心急如焚,有龍錫濘在前頭擋著,就算是杜蘅,也該收斂些吧。
於是,龍錫濘就這麼心安理得地住了進來,順利得連他自己都嘖嘖稱奇。他可完全沒想到其實是杜蘅這個神助攻在起作用。
吃了晚飯後,龍錫濘又鑽到懷英屋裡去了,想著各種藉口跟她說話,蕭子澹也不放心地追了過來。其實懷英還有點事兒想問龍錫濘的,蕭子澹在一旁,她還真不好開口。不過,她更不能找藉口把蕭子澹趕出去,不然,他大哥保準要發飆。
可是,一直熬到了戍時末,他們倆都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蕭子澹甚至都開始瞌睡了,腦袋一點一點的,依舊不肯走。懷英實在沒轍了,索性徑直開口問龍錫濘,“你……那個平日裡都怎麼修煉的?”
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感興趣,尤其是上次親眼看見自己發飆把那雲澤川妖女轟到天上去之後,可是,真到了她想發個飆試試看到底自己有多大本事的時候,卻發現又發不出來了。神仙的靈氣到底是怎麼控制的呢?
相比起把自己的安危完全交付給龍錫濘,懷英當然更希望能自保,起碼,等到下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她可不能完全寄希望於偶然的爆發。
“修煉?”龍錫濘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明白了懷英的意思。蕭子澹則使勁兒地睜開眼睛,有些狐疑地盯著懷英問:“你問這個做什麼?”龍王的修煉手段,尋常凡人又怎麼能學得會。再說了,懷英怎麼會忽然對這個感興趣?
懷英連忙回道:“沒什麼,就是好奇。不是國師大人叮囑我少出門嗎,閒在家裡頭沒事幹,就隨便學學。說不定我天賦異稟,還能學出點名堂來呢。凡人不是也有修仙的嗎,是吧五郎?”
龍錫濘立刻回道:“當然有啊,前幾年就有一個飛昇成仙的,還挺年輕的,現在就在天界呢,下回我叫過來讓你認識認識。”這事兒他還真沒說謊,只不過,尋常凡修,便是飛昇成了仙,也是個小散仙,在仙界沒什麼地位。
蕭子澹卻對這個一點興趣也沒有,搖頭道:“你可真是一會兒一個主意。”不過,他倒也沒攔著,畢竟,這種事兒成功的機率太低,他只當懷英突發奇想,說不定過幾天,她又有另一番主意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懷英居然還真跟著龍錫濘學起修煉之法了。
“……盤膝而坐,氣沉丹田,呼吸隨意而動……”懷英隨著龍錫濘的口訣,慢慢地感受著體內所謂的氣流,折騰了半晌,卻是半點感覺也沒有。不僅如此,連腿也盤麻了,一骨碌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蕭子澹看著她這狼狽模樣哭笑不得,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若是再落井下石地奚落幾句,是不是有點太打擊人?
“要不,還是歇歇吧。”蕭子澹苦笑著勸道:“這修仙之法恐怕不容易,咱們不著急,慢慢來啊。”說罷,他又忍俊不禁地扭過頭偷笑去了。
懷英也有點不好意思,喃喃地辯解道:“我就是學著玩玩兒,哪裡還真想修煉成仙了。”她明明就是神仙,才不用修煉呢。一定是龍錫濘的法子不適合她,要不,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她是不是該去找杜蘅取取經?
不過,真要這樣,蕭子澹一定會氣得直跳的。
接連好幾日,懷英幾乎都沒怎麼出門,偶爾出去晃悠一圈,龍錫濘和蕭子澹也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懷英被他們跟習慣了,倒也沒覺得哪裡不自在,甚至還覺得挺好用的,就跟帶了倆保鏢似的,還能幫著拎東西,真是一舉兩得。
她身體大好,又去了一趟宦孃家。蕭子澹猶豫不絕了半晌,終於還是沒好意思跟過去,但還是把丫鬟小環給叫上了。
柳家家裡頭人口雖多,卻算不得什麼世家大族,住的地方也普通,在京西的麻棚巷,府裡攏共有五進院落,聽起來倒是挺大的,但因人口多,算起來倒比蕭家還要逼仄些。
自從與杜蘅相認後,他就託龍錫言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衣服鞋襪,吃的穿的,通通都是內造之物,蕭子澹緊張得要命,偏偏還不敢不收。正所謂人靠衣裝,懷英的模樣原本就標緻,這麼一打扮,倒比尋常世家的千金大小姐還要氣派些,再加上身邊的龍錫濘還在不斷散發著王霸之氣,柳府的門衛一見,頓覺她們身份不同尋常,飛快地進屋通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