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兔見沒人應,還以為娘出去了,衝進來查詢,見冷凝霜正歪在床上,就對著她的臉大聲嚷嚷道:
“娘。我想喝桂花蜜!”
冷凝霜手中書冊一偏,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聲線平板地說:
“我是你的傭人嗎。一回來就喊我伺候你,讓你爹給你衝去!”
她那輕飄飄的一眼讓二兔瞬間只覺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渾身一顫,乖巧地應了一聲,乖巧地轉身。刺溜跑出去了。
冷凝霜猶能聽見他在外頭和大兔竊竊私語:
“娘她今天好像有點怪。”
“嗯,從下午時開始的,好像很生氣。”
“為什麼?我今天又沒亂扔東西,玩具也收拾好了,而且一下午只照過兩次鏡子,還乖乖寫完了窗課。”二兔狐疑地摩挲著下巴。頓了頓,好奇地問,“難道是因為聚福樓的菜太好吃了。和她的手藝一比較,她覺得很丟臉,所以‘腦又怒怒’了?”
是“惱羞成怒”吧?
冷凝霜滿頭黑線。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又把衣服縫成了蜈蚣線,不僅費了一下午的工夫,還要拆了重縫。所以‘氣急貝不’了!”大兔認真大膽地猜測。
“是‘氣急敗壞’。”白兔嘴角抽抽地站在小哥倆身後說,“你們兩個別亂用成語。我把點心和桂花蜜放在你們房裡了。你們快去吃吧,去晚了就要被哈二搶走了,我剛剛看見它進你們屋了。”
二兔啊地一聲尖叫,一邊往外衝一邊高喊:
“哈二,放開我的芙蓉酥!”
大兔跟著跑了出去。
白兔望著兄弟倆飛奔出去,撫額輕嘆口氣,打起簾子進入臥室,偷偷瞧了一眼歪在床上面無表情的冷凝霜。
冷凝霜沒搭理他。
白兔滿心懊惱,忸怩地蹭到她面前,支吾了半晌,輕輕喚了聲:
“娘子!”
回應他的是清脆的翻書聲。
於是他的懊惱更深,踏了踏腳,苦著一張臉道:
“娘子,你別不理我嘛。”
冷凝霜依舊不肯言語。
白兔哭喪著臉望著她清冷的神態,抿了抿唇,良久,垂下眼簾,壓低了聲音從喉嚨裡吐了句:
“娘子,我錯了,你就別再生氣了。”
冷凝霜依舊漫不經心地翻著書,半晌,不徐不疾、淡若清風地沉聲問:
“哪兒錯了?”
白兔絞著雙手站在她面前,眼珠子左右亂溜,那表情和二兔犯錯時一個樣。
“我不該和你頂嘴,你是因為擔心大兔和二兔。”
冷凝霜手中的書卷放下,側過頭看著他,皺眉,冷聲道:
“我只擔心他們就不擔心你嗎?他們是哪兒來的?”
白兔愣了一愣,緊接著,只覺得胸口處被重重痛擊了一下,溫暖卻略帶酸澀的泉水從被擊打出的裂縫中磅礴地噴湧而出。
他用一雙忽然變得水波瀲灩的眸子顫抖地望著她,像一隻卷著耳朵的大兔子。緊接著,忽然一個熊撲撲上來,糯糯又可憐地呢喃道:
“我以為娘子你因為我惹了麻煩,心裡很生氣,討厭我了,不要我了,想趕我走。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不想走嘛,我想永遠呆在你身邊。”
他將頭藏在她的脖子底下,握著她的手,可憐巴巴地哼唧著,像一隻求溫暖的大兔子。
冷凝霜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的腦袋,就像是在摸一隻大貓。望著床頂,良久,她唇角勾起,輕輕一笑:
“那就永遠待著吧。”
“嗯!”白兔靠在她身上,重重點頭,笑得見牙不見眼。
果然把心裡的想法說給對方聽,才是終結爭吵的最好方法!
娘子篇 第十一章 掌摑,誰主誰僕
PS:
上章昨晚修改後系統遲遲沒修改,昨晚訂閱的親可回頭再看一下。
學堂每十五天放一次假,今天正是學堂的放假日。
盼了半個月才盼來的假期,雙胞胎這下就像是脫了籠頭的馬。平常上學堂時明明拽著被子死活也不肯起床,今天卻早早地起身開始胡鬧。
大兔拿出錢胖子送給他的小喇叭,在院子裡對著正房就開始滴滴答答、極為難聽地吹奏。
二兔更“沒人性”,哈二嫌熱昨天睡在院子裡了,結果一大早就被二兔死死地摟住,非要給它扎小辮,還不許它掙扎,把哈二氣得直接跳出院門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