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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冷凝霜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才沒擔心這個好不好!

“不過,你存錢到底想幹什麼呢?上次你也說你不是攢嫁妝。”他眨巴著亮晶晶的眼望著她,忽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小聲試探問,“難道,你想離家出走?”

冷凝霜睨了他一眼,沒言語。白兔忽閃著長睫毛,半天沒等到回答,有些失望,縮回腦袋,向她討好地笑笑,對著手指支吾了會兒,忽然靦腆又小心翼翼地道:

“你,若是離家出走……不如帶上我吧?”

“我幹嗎要帶上你?”她無語地反問。

“你果然想離家出走!”他指著她低呼一聲。

“不關你的事。”冷凝霜垂眸斂,拖長聲音回答。

“怎麼不關我的事。”白兔不滿地反駁,扳著手指如數家珍,“我可是很有用的,下雨幫你打傘,晴天幫你打扇,白天幫你幹活,晚上……”說著丟擲一記媚眼,眉梢帶笑,“冬暖夏涼,既能當竹蓆又能當棉被,還不要你工錢。”

冷凝霜錯愕地望著他傻了吧唧、急於獻身的笑容,竟忽然臉頰發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白痴啊。”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白兔亦步亦趨地跟上,扁起嘴,不解地問:“怎麼了嘛,幹嗎突然生氣!”

頓了頓,忽然回過頭去,只見古樟樹後頭露出一片抖動的衣角,狐疑地問:“那個姑娘在跟蹤你嗎?”

“不用理她。”最近神婆家那小姑娘像個跟蹤狂,總是跟著她盯著她,等她望過去,對方又會害怕地躲起來,她索性不理會。

白兔滿頭問號,就在這時,遠遠地看見村路上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兩個漢子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蓋著長布。不久,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婦赤著腳、嚎啕大哭著從前面衝過來,跪在擔架前撕心裂肺地哭喊著,竟是王杜鵑。

冷凝霜愣住了,正狐疑不解,兩個婦人路過,一邊遠遠地避開一邊小聲議論道:

“嘖嘖,真慘吶,村長家那小霸王竟被野獸活活咬死了。”

“也不知道村長傢什麼風水,老三病死,老二又中了邪,如今老四也被野獸咬死了,他家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小聲點。不過真怪了,大晚上的,那小霸王進山幹啥?”

“哼,指不定又是跟哪家丫頭偷會。那小祖宗從前不知壞了多少姑娘,你當胡大家的閨女咋死的,還不是被他從神婆那兒討了一碗草藥灌下去,胎沒下來人卻死了。那阿英,不也是因為他半夜爬牆,被逼跳了井,現世報!”

“要我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村長不也是跟林寡婦和姜三娘不乾不淨的。”

“造孽啊。”

……

兩個婦人八卦著往東邊去了,前方那淒厲的嚎哭聲還在繼續。眼看著擔架往這邊來,白兔忽然握住冷凝霜的手,把她拉走。

這一天的富貴村氣氛凝重。

富貴村旁邊的山的確生活有大型野獸,食物匱乏時也有野獸跑進村子咬死咬傷了人,但由於這次死的是村長家的小祖宗,全村都沒人敢大聲喧譁,村長家的土磚小院更是一片素白。

神婆連續跳了七天的送魂舞,王杜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丈夫死後她昏厥過去的第二天,竟瘋了似的直奔王寶珠家,將臥床養病的王寶珠揪起來一頓廝打,一口咬定當天晚上王升上山肯定是因為要去幽會王寶珠。而王寶珠卻彷彿一隻失了魂的木偶,任由毆打辱罵,最後還是聞訊趕到的人把她倆給拉開了。

往後的日子,王寶珠徹底成了王杜鵑的出氣筒。

老天爺許久不肯降雨,水井裡的水位日益下降,經過村裡的族老們商議,決定讓神婆在村頭土場舉行祈雨儀式。

紅日高照,舞松之風將山間的雲霧吹得千姿萬態,連綿的青山也在泠泠的風中溫暖了色彩,松濤轟鳴,似拍岸的潮汐聲。

冷凝霜抱膝坐在巨石之上,望著對面的斷崖如同手工雕琢而成,光可鑑人,稜角分明。周圍雲煙滾滾,起伏飄渺。日光映照,播撒下彩色的光暈照在斷崖之上,竟被折射出一道道色彩斑斕的光圈,神秘雄奇,莊嚴瑰麗。

側耳聽去,山風起處,竟隱隱傳來呦呦之聲,恍若鹿鳴。可見這便是鹿鳴山的來歷,此山站得越高,聽見的鹿鳴聲則會越清晰。

白兔側臥在她身旁,午睡初醒,慵懶地翻了個滾兒,蜷成一團蝦米,聽了一陣,笑道:

“還真像鹿在叫。”

冷凝霜目視前方,良久,忽然問:“白郎中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