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嫿聽得真切,也沒再回頭,身子一顫,她差點站不穩,扶著心口緩緩走到上位,扶著椅子,忽然癱坐下去。整個人彷彿被抽了筋骨一般,虛脫無力,她默默地望著天花板,神色不動,眼睛也不再轉動,只是淚水靜靜地滑落。
淚珠滑落,嘆一時秋涼,感一世情殤。無情已去,莫留念,徒勞悲傷輾轉難寐。痴!痴!痴!
真傻,媯嫿自我嘲弄!
穆帝晚上卻翻了媯嫿的綠頭牌。與齊王有染,因妒害人,她的名聲已經爛的可以了,穆帝卻這時召她,又為了什麼呢?媯嫿仿若木偶一樣任由宮人梳洗妝扮,尚未停止的思緒悠悠地轉著。宮婦提醒一聲,她才知道到了乾明宮了。她緩緩下轎,走進內殿,半道卻見汲婕妤走了出來,低頭微嬌羞含笑,媯嫿忍不住喚道:“蓉……汲婕妤……”
汲婕妤卻是朝她一拜:“娘娘。”然後便走了,媯嫿覺得她有點疏離,有點難過,不過她今天走到這一步,誰也不願意理她了吧。她失落地走進內殿,輕薄的紅衣飄逸,伴著清風如流雲一般緩緩滑進去。
穆帝在躺椅上悠然地躺著,眼睛閉起,聞聲,淡淡地道:“來了?”
媯嫿俯首跪拜下去,平靜地說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單薄的紅衣,薄涼的地板透得肌膚一陣冰冷的涼。穆帝閉眼搖晃著躺椅,並未叫她起身,只是冷冷地道:“你最近做的好事還不止一件呢。”
媯嫿不說話,她知道穆帝絕對不會只是叫她侍寢這麼簡單。穆帝忽然站起來走向龍案,邊走邊說道:“朕不管你做了什麼,唯獨這件事你不能做,你要毀滅滄漓王朝嗎?”穆帝猛然把一章奏摺摔倒地上,雙目圓睜怒罵道。
媯嫿抬眼一看,見到攤開的明黃奏摺黑字挺拔醒目,略略一看,立刻大吃一驚,這竟然是參奏她篡改聖旨,說她在本朝與狄國大戰時,陛下命她謄寫軍報,她卻故意將宓陽寫成苾陽,給援軍報錯地址,讓孟建軍極其屬軍因援助不及而全軍覆沒。那是十萬大軍,損失極為慘重。
媯嫿搖搖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抬頭欲辯駁,穆帝卻先怒吼道:“十萬大軍,你怎麼能下得了手,連同戰敗後靖城遭受狄軍殘害的幾萬百姓,你怎麼能忍得下心?”
“不,我沒做!”
“你沒做?證據就擺在眼前,你還說你沒做?”穆帝猛然把她當時謄寫的御旨扔到地上,媯嫿愣愣一看,果然見上面寫著苾陽,一點修改的跡象也沒有,完全出自原創一般。可是這麼重大的事她從來不疏忽的,寫完還認真檢查好幾遍,她確定她沒寫成苾陽,可是這張御旨上面為何變成這樣?媯嫿不可置信。
穆帝怒道:“你為澈兒做的事還真是不少呢!孟將軍是秦王的岳父,他稍對你衝撞你就不滿,為了排除異己居然就讓他全軍覆沒!朕看得出朝中有人拉當結派尚且忍著,你怎麼就這麼殘忍,十幾萬人居然就下得了手!你真是夠狠毒!”穆帝氣的發抖。
媯嫿搖搖頭,一直搖搖頭,穆帝忽然怒吼道:“你不用裝無辜了,朕已經完全看清你的本質。”
媯嫿跪著走過去,哭著拉他的龍袍道:“皇上,我沒做,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您要明察!”
“你沒做?你沒做那是誰做的?有誰能夠靠近御旨?還有這樣的筆跡不是你的嗎?”
媯嫿搖搖頭,一直哀求地哭著。穆帝看著心煩,忽然甩開她道:“滾開,別拉著朕!”媯嫿受不住衝力往側倒,呻吟一聲,髮絲凌亂地灑了一地,頭上的釵鈿也耷拉著,半掉下來,映著燈光,耀眼閃爍。
穆帝忽然眯眼道:“這是什麼?”走過去拔出她的簪花。卻見那簪頭有五寸長,尖端銳利,似鋒芒無比,尖頭還閃著暗紅的光芒,似蘸著毒藥。
穆帝雙目圓睜,怒道:“這是什麼?簪頭帶毒,你想謀害朕?”
媯嫿惶恐地回過頭來,見此,大驚,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穆帝怒道:“好啊,你真是反了,甚至動了弒君的念頭了,你這個女人留不住了,來人!”忽然大喊道,“拖下去,關進天牢,以待審問,從此以後,滄漓王朝不需要在要月蓮女神!朕也再也沒有月妃!”
媯嫿驚恐,又爬過去求道:“皇上……皇上……”可是才到一半就被人進來拉走了。
“皇上……皇上……”她一直哭喊著,可是穆帝只是憤怒地看著她,彷彿恨不得她死去一般,一直怒目地看著她被拖下去。
媯嫿被關進天牢,一直渾渾噩噩,苦苦落淚,穆帝把她貶黜為庶人,她已經是一無所有。又帶著罪人的身份,幾次受到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