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那泰山壓頂的一棍的原因之一,也是他異能迅速衰退的原因之一。之後範飛且戰且退,最終躍入河水中,又開始為游上岸而全力掙扎,根本沒時間處理傷口,傷口中的血也就一直在洶湧流出,加上傷口還一直被河水沖刷著,血小板也就始終無法凝集,止住流血之勢。
人在獻血400後,就會覺得頭暈目眩,再多一些便會昏迷,而如果一次性失血超過總血量的10便會有生命危險。而範飛現在的失血量估計早已超過了2000,所以隨時都可能昏迷過去,全憑強悍的意念在硬撐著。
範飛的意志力確實強悍,因為他背上、手臂上一直都是火辣辣的劇痛,而人為了抗拒劇烈的疼痛感,會自動讓自己陷入昏迷狀態中。好在範飛知道這時候昏迷過去的結果便是死亡,因此一直在催眠自己,讓自己的思想處於活躍和興奮狀態,讓自己能繼續躺在水面上,維持那種極其微妙的身體平衡狀態。
而當他聽到動靜,感覺到呂恆已游到自己身旁時,覺得自己即將有救了,心神再次放鬆,也就基本陷入了半昏迷狀態,身體失去平衡,沉入了水中。幸好兩口涼水一灌,範飛便再次清醒過來,四肢本能地亂動著,拼命地往水面上劃去,並僥倖地抓到了呂恆的右腿。
將要溺死之人,就算撈到根稻草,也會死死地抓住不放,更何況是一條粗壯的大腿?
範飛抱到呂恆的大腿後,當即精神大振,順著呂恆的身子就爬了上去,並最終抱住了半邊泡沫塑膠,把自己的下巴擱了上去。他喘了幾口大氣,又看了呂恆兩眼,虛弱地衝著他笑了笑,心神一鬆,終於徹底昏迷過去。
呂恆被範飛嚇得半死,也差點被他拖入水底,在經歷了一番驚魂之後,他才終於重新看到了範飛的笑臉,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不久前他們還在喝酒說笑外加比武,而此刻兩人再度重逢,卻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也算是經歷過生死、託付過性命的生死之交了……
“喂,醒醒,快醒醒!”呂恆眼見範飛昏迷過去,當即毫不遲疑地用左手在他右臂的傷口上使勁一拍。
“呃……”範飛痛得低哼一聲,硬生生地痛醒了過來。
“不能睡過去!”呂恆嚷道,“睡過去就醒不來了,咱們趕緊游到岸上去!”
“我沒力氣了,你遊吧。”範飛昏昏沉沉地說道。
“不行,我腿傷了,遊不動,得兩人一起遊!”呂恆用盡力氣在範飛耳邊吵嚷著,竭力阻止他再次昏迷過去。
於是兩人再次使出渾身力氣,試圖往河岸旁游去。只是他們本來一個完全不會水,一個只會狗刨,生死關頭都掌握了一些游泳技巧,但此刻一旦有了這塊泡沫塑膠,兩人便都把泡沫當成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抱著,只用腳在水裡划動。而兩人都受了些腿傷,此刻又完全沒有了力氣,效果就很差。加上兩人的使力方向也有些偏差,甚至相互抵銷了,因此掙扎了好一陣,也還是在河中心做無用功。
“喂,你別死死抱著這塊泡沫啊,要沉了!”呂恆嘴裡忽然灌了口水,驚叫了一聲。
這塊泡沫塑膠看起來還算大,卻畢竟不是救生圈之類的東西,呂恆一個人抱著還行,但兩個人此刻用腿使勁地遊著,身子也斜起來,這塊泡沫就被拖入了水中,讓兩人都嗆了一口水。
“停!別遊了,放鬆身子!”範飛用勁地蹬了蹬腿,終於將腦袋浮了出來,趕緊說了一句,然後就抱著那塊泡沫塑膠,不敢亂動了。
呂恆也放棄了掙扎,老老實實地抱著泡沫,儘量讓自己平浮在水面上。
而這時,水流越來越湍急,帶著他們繼續往下游繼續快速流去。
“就這樣吧,再漂流十里八里的,就到長河水庫了,我們就能被擋住了。”範飛忽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於是精神一振,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嘆道。
“我草!十里八里,也不知我們有沒有命撐到那裡?咱們都在出血不止,早知道這輩子就當女人了,她們至少每個月都有大出血的經驗,沒那麼容易死……”呂恆看了看範飛不斷地淌出血水的右臂,又看了看自己同樣在出血不止的右手,苦笑著說了一句。
呂恆剛才用匕首斬斷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當即出血不止,剛才上岸後,他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自己的斷指包裹了一下,但他在重新下水後,右手一直在用勁,所以血也一直在滲出來,將布條染得通紅。此刻他也感覺到了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也和範飛一樣要昏睡過去了。好在呂恆在當警察的這些年中曾經多次受傷,知道這種時刻絕不能睡過去,否則就完了,因此他拼命地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