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丁詩晨便終於撕下偽裝,趴在桌上委屈地哭了起來,直哭得抽抽噎噎、蕩氣迴腸,一連哭了一分多鐘都沒停下來。
範飛見丁詩晨這麼一哭,心頓時軟了,趕緊閉目催眠了自己一下,然後走到她身旁,柔聲說道:“詩晨,別哭了,是我對不住你,可我真不是有意這樣做的……”
“不是有意的?你還有臉說!你混蛋,混蛋!”丁詩晨忽然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對著範飛拳打腳踢起來。
“打架就免了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別惹火我!”範飛卻冷笑一聲,隨手招架住了丁詩晨的拳腳,還嘲弄般地在她肩膀上輕拍了一掌。
“是嗎?惹火你又怎麼樣?”丁詩晨怒喝一聲,開始全力攻擊起來。
她的出拳速度竟然很快,比丁遠洋差不了多少,而且拳腳也很刁轉,小巧騰挪之間,卻處處辣招。
“砰砰……砰砰砰……”
丁詩晨的拳勢一緊,範飛的拳腳卻忽然慢了下來,一個“不慎”,便連捱了丁詩晨好幾拳。
範飛身上挨著揍,嘴裡卻冷笑道:“你給我撓癢呢!你不是跟木老頭學了好幾年詠春拳嗎?就這點花拳繡腿?”
範飛還是知道丁詩晨的性子的,知道兩人獨處時,她很可能會發飈,所以他剛才偷偷地催眠了自己,就是要提高自己的力量和抗擊打能力。之後,他便不斷地用話激怒丁詩裡,不停地挨著揍,任憑丁詩晨傾瀉著心中的無窮怒火。
果然,聽了範飛的諷刺話語,丁詩晨更加怒了,果真用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個迴旋踢,狠狠地踢中了範飛的胸膛。
“砰……”
一聲悶響,範飛退出了一步,臉色有些難看,嘴角也忽然滲出了一絲血跡。
範飛用上了催眠,力量和抗擊打能力都很強,丁詩晨的拳腳雖然比較重,但還不至於踢傷範飛的內臟。這絲血跡,卻是因為範飛暗自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內部……要玩苦肉計,自然要逼真一點。
見了這一幕,丁詩晨忽然停了下來,也徹底地呆住了。
她自然知道,她全力踢出的這一腳有多大的力道。
若是普通人,這一腳足以將人遠遠地踢飛,而範飛卻是隻退出了一步,硬生生地承受下了這一腿。
“你……你沒事吧?”丁詩晨見了範飛嘴角的血跡,忽然有些慌了。
“能有什麼事?你給我撓癢而已!”範飛冷笑道,“繼續,再來……”
說未說完,範飛忽然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範飛,你怎麼了?”丁詩晨頓時心中大驚,原有的怒氣也忽然間消失了一大半,趕緊衝到範飛身前,一把抱住了他。
“沒事。”範飛有些虛弱地強笑道。
“你真傻!”見了範飛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丁詩晨心中一軟,哽咽著說道,“你明知道我氣得要爆炸了,還要用話來氣我……”
“你把氣出完了,就不會爆炸了嘛。”範飛微笑道。
“原來……你是故意激我來打你的,你怎麼這麼傻?”丁詩晨終於恍然大悟,忍不住眼中垂下淚來,她輕輕地撫摸著範飛的胸膛,輕聲問道,“我剛才踢斷了你的肋骨嗎?”
範飛搖了搖頭,隨即輕咳了兩聲。
儘管範飛搖頭否認,但這咳嗽聲聽在丁詩晨耳裡,就懷疑是範飛在硬撐。
“我真傻,我早該知道,你一直在讓著我,包括讓著我哥哥。你曾經一個人單挑羅家,還把凱迪打殘廢了,我師父說過,就算我和我哥再練十年,也不是你的對手……”丁詩晨咬了咬嘴唇,滿臉懊悔地喃喃說道,“我真傻,我是個傻女人……”
“詩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範飛忽然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丁詩晨的手,緩緩說道,“我今天看見你趴在你哥哥肩膀上哭時,也和你現在一樣的氣憤。後來,你踢了我一腳,我又氣又恨,整個人都傻掉了,恨不得要殺人,所以喝了很多酒。後來冰非墨和饞公把我送回賓館,我醉眼朦朧之間,就把冰非墨當成了救命稻草,最後鑄成了大錯……”
“別說了,我不想聽!”聽到最後,丁詩晨忽然抽回手去,捂住耳朵,使勁地晃了晃頭,淚水再一次滾落下來。
範飛於是不再說話,只閉上眼,放輕了呼吸。
丁詩晨獨自哭了一會,忽然又想起了“傷重”的範飛,於是趕緊又伸手抱起了範飛,哽咽著問道:“疼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真沒事。何況……這是我應該承受的……罪業。”範飛搖了搖頭,“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