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你叫我什麼?”柳玲頭也沒抬,自顧自地扒飯。
“哦,對了,還差點東西。”許逸凡拍了拍額頭,對著坐在他對面的範飛伸出手來,喝道,“小子,拿來!”
範飛微微一愣,頓時想起了丁詩晨說過的“賭局”二字,並隱隱猜到了什麼,於是趕緊從褲袋裡掏出那個黃金鑽戒,放到了許逸凡手心裡,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才猜出點真相。恭喜,恭喜!”
這個戒指是範飛出門前好不容易才從呂恆處搶來的,為的就是今晚見機行事,沒想到居然派上了大用場,成全了一樁好事。
“小玲,戒指我已經偷到手了,我們的約定也該兌現了吧?”許逸凡頓時喜笑顏開,也不理會範飛,只討好地對柳玲說道。
柳玲微微地嘆了口氣,放下飯碗,伸手從許逸凡手裡取過戒指,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摸了又摸,然後面無表情地放在了桌上。
許逸凡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小心翼翼地開啟,然後放在了柳玲面前。
那也是一枚黃金戒指,不過上面並沒有鑲著鑽石,看起來也有些舊了,似乎值不了幾個錢。不過柳玲略為猶豫了一陣,還是不動聲色地收下了,和那個黃金鑽戒一起,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見柳玲收下了戒指,許逸凡頓時笑得連牙齒都看不見了。
“美得你!”柳玲瞪了許逸凡一眼,那一眼中竟帶著一些風情。
範飛和許靜等人趕緊低頭扒飯,不去看這兩個老傢伙的眉來眼去。
齊木格卻忽然抓起酒瓶,倒了一大杯酒,仰著脖子一口灌下,臉上的表情十分滄桑。
範飛終於想明白了這個賭局的內容是什麼,也想明白了丁易為什麼對許逸凡那麼敬重。自然,他還想通了另一件事——在這個戒指的問題上,丁家其實沒對自己佈局,一切只是巧合和自己的臆想。
想通這一節,範飛頓時胃口大開,風捲殘雲地收割著那些大魚大肉。
“注意點素質!”許靜忍不住鄙視道。
“男人吃飯如虎,女人吃飯如數。”心情大好的許逸凡為範飛辯護了一句。
之後,柳玲一聲不吭地吃完了這頓飯,然後便和齊木格起身告辭。範飛福至心靈地提出要送一送柳玲,柳玲也沒拒絕。
範飛攙扶著柳玲,一步步地往丁家走雲,齊木格則遠遠地跟在了後面。
“範飛,你這人窮歸窮,但還有點骨氣,有點心胸,還有點機靈,我覺得你還行,和詩晨也相配。”
柳玲一聲不吭地走了半晌,直到走到一個僻靜處,才忽然開了口,“你說的男兒無醜相,是對的!”
見老太太終於肯定了自己,範飛頓時感激得想哭,一連聲地說了幾句“謝謝奶奶”。
“更重要的是詩晨死心踏地地喜歡你,再三地求我。古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家親,我也想成全你們。不過詩晨是丁易那傢伙生的,是他的女兒,總還得讓他同意才行,我也不能作主。”
柳玲接著說道,“我聽過你說的腰纏萬貫,也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兒子有幾個小錢,幾輩子也花不完,他用不著嫌貧愛富……只是你的性格有大缺陷,所以他對你很不滿意,覺得你和詩晨不適合,和她在一起會害了她……”
“什麼缺陷?”範飛心中一凜,趕緊問道。
“你自己不知道?”柳玲輕咳一聲,反問道。
範飛撓了撓頭,有些遲疑地說道:“是不是我不夠冷靜?遇事喜歡衝動?”
“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不過我兒子到底在哪些方面對你不滿意,我也不全知道,他也沒都對我說透。不過你也彆氣餒,年輕人誰能沒點缺陷?就像我說的你長得太普通一樣,從後代的角度看,當然是不好,不過我們這些過來人,更看重一個男人內在的東西,能文能武,有才華有能力,心眼也不小,就足夠了。從這點來說,男人無醜相是對的,你也說服了我。”
柳玲忽然微微一笑,慢吞吞地說道,“所以我會盡量幫你一把的,既然老九那糟老頭子都能來追我,你為什麼不能追詩晨?明晚六點,你來我們家吃晚飯吧,我兒子和孫女明早從西藏飛回來,那時也該到家了……”
“謝謝你,奶奶。”範飛感激地說道。
“你能把‘您’變成‘你’,又能叫我聲奶奶,也算是緣份了。”柳玲微笑道,“好了,我很少說這麼多話,也說累了,今晚的緣份就到此為止了,留步吧。”
“奶奶,你慢走。”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