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英國對波蘭所作的保證就失掉其意義了。無論法國或英國都無法及時對波蘭提供援助,使它避免迅速被征服。因此,波蘭人是不會抵抗的。他們會割讓但澤市以及沿著波蘭走廊那段公路兩側的領土,希特勒目前所要的也就是這些。也許以後他會像在捷克那樣開入軍隊,佔領波蘭的其他部分,但是現在不會。 維克多·亨利論證說,夙敵突然變為盟友是歐洲的老策略,德俄兩國的外交尤其具有這一特徵。他從新近看過的大量歷史書中舉了許多例子。他指出希特勒本人首先就是靠在政治路線上急劇倒轉而上臺的……和他的死對頭弗朗茲·馮·巴本做了交易。 他把複寫紙撕碎丟進紙簍,把報告的正本和兩份副本揣在襯衫裡,和衣倒在那張紅皮躺椅上睡著了。他睡了不久,很不安寧。等他睜大眼睛時,太陽正從樹梢間射進微弱的霞光。他衝了淋浴,穿上衣服,把報告又讀了一遍,就從綠林區到威廉大街走了五英里,一路上還思索著這個檔案。比起他曾研究過的託萊佛的報告來,他這份是對全面戰略的冒昧的探討,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和職位,也正是海軍作戰部長所親自告誡他不可寫的〃德魯·皮爾遜專欄〃那類東西。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他是根據事實來寫的。他已經送出若干份像基普那樣的技術性報告。他還打算寫一篇關於斯維納蒙臺的報告。《納粹德國的戰鬥準備》是朝不可知的領域的一次探險。
《戰爭風雲》第六章(5)
在軍事學院的講習班上,只要將級以下的軍官談起〃全球戰略〃,教官就會很不客氣地加以譏笑。問題是,如今這個報告已寫成了,是把它送上去呢,還是丟在一邊?帕格·亨利曾經寫過不少這類檔案,後來又撕毀了。他不斷有一種超越例行公事範圍的傾向。結果可能很好,也可能是災難性的。他主動寫的那份關於軍艦防雷隔堵的備忘錄就曾使他從早應分配海上職務的名單上除了名,被安插在柏林。作為軍械局的成員,那份報告至少還在他本行範圍之內,而在外交和全面戰略方面,他卻是個無知的新手。福萊斯特上校對德國的情形很熟悉。他老早就把亨利的意見看作胡說八道,推到一邊去了。帕格又試著同代辦談一下,對方惟一的評語是微妙的一笑。 一個外事信使上午十點鐘將飛到英國去搭乘開往紐約的〃瑪麗王后號〃。這個檔案可以在一個星期內送到海軍作戰部長的辦公桌上。 亨利來到大使館還沒拿定主意。他只有半小時可以考慮了。除了羅達,他沒有旁人可以商量。羅達喜歡睡懶覺,如果他現在給羅達打電話,那多半得把她吵醒。即便那樣,他也不能在德國電話上去細談他這個報告的內容。況且羅達又能拿得出什麼值得考慮的判斷呢?他認為不能。這得由他來作出決定:是交給信使,還是丟進紙簍焚燬。 他坐在那間天花板很高、亂糟糟的辦公室裡的書桌旁,啜著咖啡,望著對面赫爾曼·戈林大街那座巍峨的粉紅大理石砌成的希特勒新總理府。哨兵正在換崗:八名戴鋼盔、穿黑制服、身材粗壯的黨衛軍列隊走過來,另外八名就隨著鼓聲和笛聲列隊走開了。從敞著的視窗,他聽到用德語尖聲發出的行禮口令、笛聲和大黑皮靴的腳步聲。 維克多·亨利決定,既然他的工作是蒐集情報,而那個報告不管好賴,總是真實地反映了他迄今為止在德國的見聞。他找到了那位信使,把檔案作為呈給海軍情報處的急件交給了他。 一個星期以後,普瑞柏爾海軍上將讀了《納粹德國的戰鬥準備》,把一頁摘要轉呈給總統。八月二十二日,納粹…蘇聯條約作為有史以來最驚人的事件震動了全世界。二十四日,白宮把那一頁摘要裝進信封退給普瑞柏爾。總統用鋼筆、黑墨水在信封底部以雄健粗壯的筆力潦草地批道: 把維·亨利的服役記錄送我一閱。 弗·德·羅
《戰爭風雲》第七章(1)
在羅馬飛機場上,拜倫和娜塔麗在新聞招帖上看到觸目驚心的締結條約訊息。他們在黎明前開了一輛舊雷諾牌汽車從錫耶納動身。當全世界都在紛紛議論這個聳人聽聞的訊息時,他們倆卻無憂無慮地在義大利金黃|色的陽光下沿著亞平寧山脈開著車,馳過古老的山中小鎮、空曠荒蕪的峽谷和農民在田野裡勞動的碧綠盆地。拜倫在看到新聞公報之前,心裡一直是無比地歡暢,想到在未來的三個星期裡,娜塔麗·傑斯特羅將同他一起旅行,而現在僅僅是開始。 他從沒看到有哪個歐洲機場這麼忙,這麼嘈雜,打著手勢的旅客們把預訂座位的辦事桌層層包圍起來,幾乎每個人都在快步走著或奔跑著。淌著汗的腳伕們推著大堆大堆的行李,朝著旅客或旁的腳伕吆喝。擴音器一直在雷鳴般胡亂叫嚷,發出嗡嗡的回聲。走到第一個報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