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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入侵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即便南部有一些不高的山脈,也都有很好的寬闊、方便的山口。目前德國在捷克有五十萬大軍壓境,他們就在亞布隆卡山口那邊,離梅德捷斯只有四十英里。現在你明白了吧?〃 娜塔麗對他作了個鬼臉。 華沙比羅馬要鎮靜得多。在路燈的微光照耀下,盛裝的人群,中間夾雜著許多穿軍服的,正在那寬闊的馬路上快活地散步,吃著冰激凌,吸著煙,聊著天。綠茵茵的公園裡滿是嬉笑著的兒童。紅彤彤的公共汽車駛過去了,車身一側是電影廣告……在波蘭文中間〃秀蘭·鄧波兒〃的名字格外醒目。耀眼的廣告牌上,德國牙膏、收音機和生髮油在招徠顧客。長排長排的灰色或棕色的四層樓房,通往巨大廣場的林陰路……廣場上矗立著輝煌的雕像,四周都是精雕細刻的辦公大樓或王室大廈。電光廣告開始閃亮跳動……這一切都令拜倫想起巴黎和倫敦。奇怪的是,結束了一次簡陋不堪的空中旅行之後,竟來到這樣一個大都會。歐羅巴大旅社的前廳的裝潢,講究得不亞於他曾見到過的任何一個旅館。寬大的棕色和白色大理石的梯階一直伸展到大門口。 娜塔麗乘電梯上樓去了。斯魯特碰了下拜倫的胳膊,要他留下。然後,點上他的菸斗,苦惱地噴著冒火星的煙霧。拜倫和斯魯特闊別了好幾個月,在他看來,這個外交官年紀大得和娜塔麗太不相稱。他戴著眼鏡,眼皮已經鬆了,那消瘦、蒼白的頰上也已有了深深的皺紋。他穿的那套雙排鈕釦、白堊條紋的深色服裝更加重了他那庸庸碌碌、飽經世故的神態;而且他的身材比拜倫記憶中的還要矮些。 〃可惜我沒時間請你喝杯酒,〃斯魯特說,〃我很想同你談談。去克拉科夫這趟旅行既危險又沒有意義。我打算儘快替你們訂下飛機票,離開這裡。我估計整個星期的票都預訂光了。不過,大使館可以優待一些。即便需要咱們二人硬把她推上一架飛機飛回羅馬,也只好那樣做了。可是今晚上不要對她講。那麼一來她就更不好對付啦。〃 〃好吧。你比我瞭解她。〃 斯魯特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在這一點上,我可不敢說。我本應當為這趟愚蠢的旅行大為感動……我也確實很感動。然而娜塔麗·傑斯特羅幾乎叫任何人也拿她沒辦法。晚飯見吧。大使館簡直成了瘋人院。要是我脫不開身,我就打電話來。〃 拜倫在他那間朝布里斯托爾旅館開著高大窗戶的洞|穴般的陰暗房間裡坐了一會兒,尋思著他究竟幹嗎到波蘭來。他拿起象牙柄的古董電話筒,用德語爭辯了好一陣,總算接通了娜塔麗的房間。 〃喂,你在澡盆裡了嗎?〃 〃哦,我很高興你看不見我。怎麼啦?〃 〃我累垮啦。你跟斯魯特吃晚飯吧,我睡去了。〃 〃別瞎扯!勃拉尼,你同我們一道吃晚飯。九點鐘你來找我一道去,聽見了嗎?萊斯里給我訂的,好像是裴德勒夫斯基住的套房。簡直太好啦。我這兒有個全身的穿衣鏡,由兩個木雕的棕色大天使舉著。〃 〃這邊走,〃斯魯特說,〃咱們的桌子已經準備好了。〃 在布里斯托爾旅館的大餐廳裡,穿著綴有金飾釦的紅禮服的管絃樂隊正在那裡砰砰地奏著舊時的爵士舞曲。這家餐廳論面積、掛的綢幔、白桌布、鍍金的水晶枝形燈、茶房的恭順、蜂擁而來的客人們衣著的華麗、舞池上過早的對對舞侶,都使人恍如置身於歐洲任何一家高階旅館,這裡當然看不到絲毫戰爭的恐懼。 〃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怪那些猶太人,〃他們就座以後,斯魯特道歉說,〃他們擠滿了大使館。我們全都成了管簽證的官員了,一直到比德爾為止。天曉得我並不怪他們。只要他們舉得出一個親威、一個朋友,拿得出一封信或任何其他東西,我就給他們辦。一本紐約的電話簿,今天在華沙值一千個茲洛提,合二十美元。〃 〃奇怪的是,〃娜塔麗說,〃我本來聽說華沙到處都是猶太人。到現在為止,我沒見到幾個。〃 〃嘿,這兒有的是,沒錯兒。這個城市有三分之一是猶太人。〃說到這裡,一個穿燕尾服的侍者頭兒哈著腰送上菜譜。斯魯特用波蘭語同他交談了好一陣。娜塔麗帶著欽佩和羨慕的神情傾聽著。 〃萊斯,學起來很難嗎?有朝一日我也試試看。〃侍者走後,她說道。〃我們家裡每逢談起什麼不願讓我聽懂的話,就用波蘭語。我恍恍惚惚覺得回到了兒童時代。然而這個地方對我是這麼陌生!真是奇怪極了。〃 他們吃了非常可口的燻鮭魚,一種做得十分別致的雞蛋,和烤得很硬的肉。當別人喝著上好的法國酒時,斯魯特不斷地用個頂針那麼大的玻璃杯幹著棕色的波蘭伏特加。 〃萊斯里,你可要醉個人事不省啦。〃娜塔麗的語氣裡歡快多於勸阻。 〃每杯才盛那麼一點點,〃斯魯特說,又從瓶子裡斟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