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黃琪科沒這待遇,因為他上了個二本商學院,北京市都沒踏出去,英語還不好,卻喜歡用英語罵人。
Fuck U,他念的是發殼油。
我不理他,本來也沒什麼話說,他對我天生的敵意,本來是半個程家兒子,半路空降個既不同父也不同母偏偏還姓程的哥。
當時在北京沒留多久,說實在的,小時候跟著爺爺住軍屬大院,一個院子裡的小孩我是老三,一行四五個男孩一個女孩關係鐵的那會兒都不在北京,男孩們統統徵召入伍了,其實我也想去,可我只是半個中國人,政審不合格,乖乖上大學。但是我要宣告一下,我喜歡中國,喜歡中國菜,喜歡中國人,我愛的人也是中國人,我走到哪裡都會操著京味普通話,也就是眼睛顏色是稍稍比國人淺一點的深棕色。
我在北京的房子是租的,因為上了大學就不想回家也就是我爺爺家裡住。中間隔了一年多,我回了美國讀完了碩士,假期沒有回北京而是呆在學校修學分,提前攢夠了學分畢業,緊接著就跟著父親去日本談生意。父親總是在和外國人談的時候帶著我,我英語是母語沒什麼壓力,日語是在大學修的二外,同樣是競爭,我就能用日語和日本人談,比那些帶著翻譯的靠譜得多。
再見到蕭然的時候剛剛從日本回來,因為談成了代理權格外的心情舒爽,和幾個生意人到酒吧裡去喝幾杯,裡頭有倆個是我高中同學。我一般不去酒店,那就是應酬了,我喜歡熱鬧,也喜歡湊熱鬧。
我們在雅座這,老遠就聽見一陣嘈雜,一聽有人在大廳那邊打起來了,乒乒乓乓的摔砸的聲音,我怎麼可能不去看兩眼呢,湊過去才發現是個四個人在打架,其中三個人是一夥的,當時一個鐵凳子都被打折了,玻璃桌也碎成一地渣,落單的那個雖然被圍攻可是氣焰不低,推開一個就踹上另一個,看得出來他就想揍那個被踹的。
可畢竟一敵三,他撲到那個人身上的時候其他兩位幫手把他摁住了,被他打的那個掙脫出來大聲吼道:“你他媽打我?老子玩女人管你屁事?!”
我一聽就來火了,三打一本來就不光彩,這他媽又是個欺負女人的,我最看不得這種人,就站出去說話:“你玩女人有理了還?”再之後罵了些啥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我一撩袖子就打上了,後來同學報了警,五個人進了派出所。
我記得當時我重點揍的是那兩個幫手,蕭然自然是和那個為首的幹上了,一對一他在上風,一個個頂著豬頭,我和蕭然幾乎沒什麼事,也就是他額頭被抓了幾道血痕。好歹也是軍屬大院出來的,拳腳那是必修功夫,小時候做錯了事就罰站軍姿或者繞院子裡那水泥籃球場跑圈。
當時我找了人,一個電話啥事也沒有就出來了,但是蕭然一個學生沒人領,讓打電話給認識的人他也不幹,我臨走的時候好人做到底,打了個招呼說這是我一朋友弟弟,他也就放出來了,另外三個估計得過夜。
出來的時候晚了,同學看我沒事就散了,我客套幾句先幫他們打了車,隨後站在路邊等下一輛,蕭然就在我後面,等沒人了才走過來說謝謝。
我低頭瞧了他一會,覺得眼熟:“哎,我是不是見過你?”他笑了:“見過的,你是我們抬畫架的時候堵著門的那……那個。”
估計他是想說‘堵著門的那傻逼’。
我笑,不跟他計較這個,看不出來這麼清瘦的男孩子這麼能打,我說:“你為什麼跑去跟人打架?”“他欺負我表姐。”他小聲地說,全然沒了打架的時候高漲的氣焰。一定要比喻的話,那時候他就像個發怒的豹子,這會就像只沒精打采的貓了。我們聊了幾句,無關於叫什麼幹什麼的,過了一會車來了,我開啟車門讓他先,他說他不坐車,我就拉他:“上車,你學校離我的地不遠,順路呢。”他也沒推脫,低頭想了想就上車了,我先報了學校地址,把人送回了學校在讓司機把我送回租的公寓。
我在美國交過兩個女朋友,都分了,上一個是不想結婚,再上一個是我不想結婚。我自認還算是個懂得照顧人的人,感情上我不強求,開心就在一起,不開心就分。這一年我二十六歲,我的愛人十九歲。
作者有話要說:
第2章 我TM被出櫃了
畢業回國之前,我把我住的小樓收拾了一番。我在唐人街附近有棟臨街的小樓,約莫是上個世紀的產物,據說買下來的時候還很便宜,後來修了路,位置正好在街口處,母親就把一樓改成了商鋪租了出去。那時候她沒什麼收入,在華人的餐廳裡打打零工,後來做了房東生活要好多了。閣樓是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