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一時失望,卻不心急。
皆因知道她說過要往京城而去。而且此來,雖非向東北而行,但總是向北面,方向並不太差。今天她羞得不願相見,經過一夜晚的尋思,羞澀的心情,便會消失,就會露面和我相見!便吩咐小二哥開了個東廂房,進房不過剛坐定,忽聽對面房間吱呀一聲,房門開處,一位白衣女子邁步走出房來,叫道:“店家!店家!”
唐棣一看,心中一陣猛跳,高興已極,這不是黑姑,還是何人!
真是應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我就猜中她是更換了衣衫。他正高興得要出房去招呼,但卻瞧見她臉上冷冰冰的,不但冷,而且眉目之間,似有無限尤戚,緊鎖雙黛娥,不展嬌媚顏。似乎並不知道唐棣說法住在她對面房中,唐棣一想,便不出房。
原來唐棣心想:“必是我那句開玩笑的話,令她太難堪了,一位年輕的姑娘,對這種和男女有關的玩笑話,多數不大好意思,見面時總會覺得難道為情。我要是忙著和她見面,只怕她此刻正在惱我,見到她,會更之加油,升高她的怒火,不如今夜不和她見面,等到明天,她怒火消盡,羞慚之心已無,那時再和她相見,也不為遲!”
唐棣心中雖然是這麼想,但在同時也奇詫不已,自在那船中分手,並未看到她隨身帶有包袱,她又是一刻沒有停留過,那麼她的這件白衣衫又從何而來?更不可能在經過的路上買的,這豈不是一大疑團?
退到窗前,從窗上的破洞中再仔細的端詳,除了現下面孔之外,那剪水雙眸,黛眉疊翠,簡直沒有一分一毫不像。不是她又能是誰呢?
半晌,才看見小二哥,快步走來,還不停的擦著汗,一面說:“姑娘,好叫人失望,你要找的那位姑娘,並未在這城中,我可不是說句大話,我長嘴烏鴉,在這裡作了十多年的夥計無論那一家客棧我都混得很熟,也常相往來,交情不錯。只要到了中,除非她沒落店,只要落了店,我沒有打聽不出來的!何況是—位姑娘,那更容易打聽了。我看恐怕她還沒有來到此,就請你在此地,多留住一兩天,等等她吧!我有時間,再去打聽!打聽!”
那白衣姑娘一皺眉頭,說:“好啦好啦,沒有就算了。”
想來她必然,心裡說:“你這個人不怪叫長嘴烏鴉,喳喳喳,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說得人家心裡好煩呀!多虧是男的,要是女的,豈不是就叫長舌婦啦!
那姑娘說罷,掉頭就回房去了。
唐棣奇道:“她這是找誰呢?又找得這麼急?”
那小二哥討了個灰頭土臉,卻顯不出半點的難堪,仍然笑嘻嘻的掉頭向前面櫃房中走去。
唐棣見對面房門已然關上了,急忙開開門向那小二哥輕聲道:“長嘴烏鴉,你進來!”
那小二哥眉開眼笑,說:“客官,原來你也知道我叫長嘴烏鴉,我說怎麼著,人的名兒,樹的影,是混出了名可就再不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以客官你來說,我可面生得很,好像是‘大姑娘坐花轎,這還是頭兒呢?’你不是也知道我叫長嘴烏鴉麼?可是你要知道我的作長嘴烏鴉,只有給客官們帶來好運道,絕不會帶給你點兒的黴氣,這倒是十分保險!屢試不差。”
唐棣忍俊不住,這長嘴烏鴉,一聽就是個臭名,他倒滿不在乎,還沾自喜,還自我解嘲的說出一篇大道理,適才本是他向黑姑的姓名,不然唐棣怎麼能夠知道他叫長嘴烏鴉,他心急話,不嫌嚕唆,笑道:“正是,不但我知道你叫長嘴烏鴉,而且更曉得你是個包打聽,的爽朗漢子。也正是土地爺廳上的匾額—‘有求必應’常常給人家方便,替客人作事,更能給客人帶來了運氣。”
那小二哥一聽唐棣的話,不由得心中高興,便一豎大拇指,笑的縫著兩眼。嘻嘻的說道:“客官,你可算得我一個知己。你可全說對了,要是人家問到沒有知無不言的,真是‘土地公’見城隍爺實話實說’有人求,更是諸葛亮的出師表中所說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著,已進到房中,唐棣忙把門關上,道:“好,長嘴烏鴉,我要向你打聽一件事,請你告訴我!”
奇說著向對面房中一指,道:“你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誰,她要你打聽的姑娘是個什麼樣的那知小二哥卻裝作遲疑之態,連說:“這個,這個……”
書唐棣雖不是常走江湖的,但小二哥這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作態,他豈有不明白的,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錠,拿在手中把“夥計,你要是詳詳細細地告訴我,我自有一分人心,待會兒還得煩勞你給我換點散碎銀子。”這言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