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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人之後,也經常坦率地承認自己有無窮無盡的荒謬的憂慮。例如,他非常害怕跟警察打交道,以至於到了美國後,幾乎不敢開車出門。有一次,他驅車去北加利福尼亞,僅僅因為從車中扔出一個可能尚未完全熄滅的菸頭而終日惶惶不安。希區柯克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他的知名度極高,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程度,可是真正瞭解他的人卻很少。

他雖然身處名利場中,卻離群索居,怕見生人,整天在家裡跟書籍、照片、夫人、小狗、女兒為伍,還同很少幾位密友往來。

他也許有點古怪,難以理解,但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無疑的,那就是:他是一個獻身藝術的人。他主要關心的是如何拍出一部傑作,而不是賺錢(雖然錢也會隨之滾滾而來)。希區柯克不參加各種社交聚會,不跟妖豔的女影星廝混。他除了拍片之外,的確是一心不二用的。有人問他,要是讓他自由選擇職業的話,那他願意做什麼,或者在他一生中想做什麼,他回答說:“我不知道,我愛畫,但我不會畫。我愛讀書,但我不是作家。我只懂得製片。我絕不會退出影界,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呢?”希區柯克把全部精力都用在準備製片上,他事先籌劃一切,直到最後一個細節,並且全神貫注、兢兢業業地去實現他的計劃。

對希區柯克來說,電影彷彿是這麼一種手段,它能使驚恐不安、經常受著莫名其妙的內疚和焦慮所折磨的人們,透過導演對劇中人物進行巧妙的安排來排除內心的痛苦。對希區柯克來說、電影似乎是一種工具,那就是在他確認人們需要他的地方,可以暫時從精神上來支配人們和擁有人們。

從他導演的影片和某些憤世嫉俗的言論來看,他常被看作一個厭世者,尤其被看作一個厭惡女性的人。可是,跟他共事的人卻往往把他描繪成一個最和藹、最文雅的人。在他所工作的攝製組裡,婦女始終佔著很大的比例。他跟她們相處得很好,甚至比和男人相處得還要好些。

也許正是由於希區柯克複雜的個性,才使得他的作品具有廣闊的闡釋空間。其豐富的意蘊,使得閱讀他的作品成為一種巨大的享受。

《 完 》

愛神無顧

三位中年女士圍坐在墨西哥酒店的早餐桌旁,外套鬆散地披在她們的肩上,看得出來,她們是費城郊區上層社會住宅區的那些女士們中的一部分。

“請給我一點咖啡,”埃倫·亞內爾小姐用西班牙語對招待說。她曾在國外旅遊過,知道如何與外國服務員打交道。

“嗯,咖啡要半熱的。”說話的是維拉·朱利特夫人,她是三人中年紀最長的,正覺得墨西哥的早餐冷嗖嗖的。1第三位女士路茜小姐沒說話,只是看了看錶,馬瑞歐該到了。片刻之後,招待把一壺半熱的咖啡放到了她們的桌上。

“我想,路茜,”埃倫說,“讓馬瑞歐早點來,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我們就能到外面找個地方吃上一頓熱點的:更好的早飯了。”

“馬瑞歐已經替我們做了很多事了。”路茜說。當提到這個年輕西哥導遊的名字,她的臉就激動得微微發紅。她感到激動和臉紅是因為她的女伴提到他,而她正想像著他強壯甚至有些粗野的墨西哥人的腿。昨天,她們的墨西哥導遊划船送她們去雪契米科水上花園時,她看到了那雙腿。

在五十二年寧靜的獨身生活中,路茜·布朗小姐也許從未想到過一個男人的腿(當然更不會在早餐桌旁)。這是到達墨西哥一個月以來的一個令人心煩意亂的變化。這類的變化也許早就發生了,那時她生病的父親剛剛去世,卻又出入意料地留給她一筆遺產。而路茜小姐自己直到在這裡碰到馬瑞歐那天才發現這種變化的存在。

那天一開始,她感到會是多事的一天。當在充滿陽光的酒店臥房醒來時。路茜感到一種渴求自由的感覺也甦醒了。這種感覺一直存在,隱隱地撼動她莊重的靈魂。吃早飯時它索繞在擺放餐桌的院子裡。餐桌上飄蕩的,還有她的女伴喋喋不休的談話(旅途的費用實際上是路茜為她們負擔的)。但無論是維拉對清晨的冷空氣的抱怨還是埃倫對塔西克城勢利的評價都不能中斷這種感覺。

對路茜小姐來說,生活中似乎只有費城,塔西克城褪色的粉紅屋頂和閣樓呈羽毛形狀的教堂是一個不能實現的夢:一個玫瑰紅的城市,幾乎有時間那樣古老……那天,當她看到那枚戒指時也許就是她旅途中最快樂的一刻。

在樹葉廣場的一個銀器店裡,維拉和埃倫正在為一個銀壺和店主討價還價時,路茜發現了那枚戒指。在她的眼裡,它並不高雅,幾乎可以說得上粗俗,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