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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寧姐姐說,你兄長下了拜帖來,要和你見上一面。”阿九夾了一塊土豆,輕聲提起。秀姬臉上的笑容立刻沒了,看著碗裡的飯菜,頓覺索然無味,索性將筷子也扔在了桌上。“不見,我已經回過信給他了。怎麼還下拜帖?”她立刻開口回絕,臉上也漸漸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阿九有些驚詫,斐大人剛剛離世,此刻正是秀姬傷心的時候,若是家裡能來人見上一面自是好的。只是瞧著秀姬這個模樣,倒像是有深仇大恨的。“哥哥從小就聰慧,爹爹對他寄託了厚望,光文武師父就有好幾個。無奈哥哥偏要從醫,姐姐進王府不多久,他就和爹爹鬧翻了,跟著什麼江湖郎中跑了。”秀姬見阿九的臉上充滿了疑惑,輕聲解釋道,語氣裡還帶著一絲責怪。“人各有志,你哥哥那樣聰慧,將來做個妙手回春的大夫也是好事。”阿九輕輕地勾起嘴角,恐怕此刻秀姬的心裡也是想見這個兄長的,只是心底一時有氣。秀姬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爹爹也知官場兇險,只盼哥哥成才,就把擔子交給他。無奈他志不在此,家裡姨娘生的那些又都是不頂用的。”她的臉上再次出現沉痛的表情,微低著頭眼瞼輕眨,蒼白的臉色更惹人愛憐。阿九見她神傷,心底也難受起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我們斐家就缺個管事兒的男人,如果哥哥也在官場,或許爹爹就不用死得那樣不明不白了。”秀姬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近乎呢喃。只是尾音卻帶著一絲哭腔,手指也漸漸變涼。體會到家族繁榮,所帶來的一切優勢,就連王妃動她都要三思後行。如今一朝摔下,只要被欺壓的份,她不甘心。“你哥哥現在來見你,或許心底也想通了。你們是一家人,難道不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丟了的東西可以再爭取,若是人和情沒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阿九抬手拍了拍她的額頭,輕聲勸慰著。秀姬抬起頭,眼神有些迷濛,水霧一片。似乎眼皮一眨,就能擠出眼淚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爹爹曾是大理寺卿,朝中的官職你應該比我清楚。若是混出了頭的太醫官居幾品,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有兄長撐腰自是不同的,不到最後關頭莫要輕言成敗。”阿九見她這副模樣,倒覺得像個沒糖吃的孩子,抿著紅唇微微一笑。秀姬再次低下頭,似乎在回味阿九的話。“成,那就麻煩姐姐了。”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秀姬的臉上已經沒了淚痕,露齒一笑,倒是釋懷了許多。兩人一起用了膳,阿九才扶著玉葉的手走了出來。她的腳步微頓,在院子中站了片刻。看著芳儀閣落寞的景象,心底一陣難受。第二日向老夫人稟報了,一早寧側妃就派人去斐府送信。午膳後花聆就探聽到,斐家大公子來了府上。因為是男眷,也不好入後院。所以寧側妃就讓秀姬去了偏廳。兄妹倆說了一個時辰,也就出來了。阿九正在桌上翻著賬簿,那邊稟報秀姬來了。“好容易見上一回,怎麼這會子就散了?”阿九將賬簿丟到一邊,拉著她的手坐到一邊。秀姬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只是嘴角揚起的笑意,卻讓人感到眼前一亮,似乎整個人都恢復了不少生氣。“哥哥身上帶孝,又是男眷也要避諱些,免得被人說三道四的。”秀姬撇了撇嘴,微微挑起眉頭。“可在這裡用膳?”阿九輕笑出聲,徵詢地問道。秀姬擺了擺手,似乎是想起什麼一樣,連忙讓身邊的丫頭遞上來一張方子。“我跟哥哥提了上回姐姐氣血大虛的事情,他特地給你開了張方子。上面的藥材都是易尋得,即使在府上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若姐姐瞧得上眼,就照著服上幾貼。”秀姬將方子塞到了阿九的手中。兩人說了幾句,秀姬就匆匆告辭了。阿九特地讓紅鯉拿著方子去了善藥堂,結果紅鯉回來說是藥材都性溫,非常適宜阿九現在的身子服用。自趙姬受傷之後,後院的姬妾明顯老實了不少。倒是經常傳出趙姬躺在床上難受,一天到晚不知罵過了多少下人了,就連貼身丫鬟都未能倖免。一連幾日下起了大雪,花園的修葺也進入了尾聲,卻不得不因為這場大雪而暫時停工。老夫人也派人傳話到各院,每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阿九穿著夾襖,手捧著滾燙的茶盞,透過簾幕看了一眼門外。白皚皚的一片雪,似乎冷到人心底。屋裡燒著炭盆,卻還是忍不住打顫。阿九正在一一核對這幾日的賬目,手指早已凍得僵硬,指節泛白。毛筆寫下的楷體也有些扭曲,她輕蹙著眉頭。“主子,元寶回來了。”花聆挑著簾子走了進來,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阿九微微一怔,按照往常的日子來看,當今聖山狩獵的時候,一向是興致高漲的,這會子恐怕還未盡興。“人呢?”阿九連忙淨了手,接過玉葉手中的毛巾擦乾。“奴才叩見主子。”剛說完,簾幕外就傳來元寶的行禮聲。“外頭怪冷的,進來回話吧。”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