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片黃瓜,先敷在“她”的眼瞼處,一般人眼睛四周皺紋是最多的,但是湛亦很少,“她”整張臉的細紋都很少,依段續笙猜測湛亦是因為長期木頭臉,沒有表情所以細紋少!
段續笙彎腰替他貼黃瓜片,距離很近,所以湛亦在她靠近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聽到她的聲音才把眼睛睜開,這個角度正好對上段續笙嘟著的唇,肉肉的、粉粉的,像誘人的蜜桃。
他的聲音不禁有些發顫:“什……什麼?”
段續笙撇撇嘴,像是替他惋惜:“你的面板啊,一點也不好,你太不愛惜它了,女人最重要的可是臉。”
小時候湛亦就被人喚作醜娘,所以他並不怎麼喜歡去看自己的臉,成年了知道男女之別,便更不在意了,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面板如何?他的面板真的很不好嗎?望著段續笙類似嫌棄的表情,他平生頭一次對自己的臉產生了在意的心情。
湛亦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心問道:“你很在意嗎?”
段續笙點點頭:“當然了,即便我是男人都很在意自己的臉呢,你這樣可不行,即便你自己不在意,你男人也會在意的!”
他的男人?難道他目前的“男人”不是她嗎?
對上湛亦複雜的眼神,段續笙幡然醒悟,急忙解釋道:“我說的不是我,是……是衛柏餘!將來你和我和離了,他不就成你男人了嗎?”
和離,又是和離。
湛亦眉心輕皺,上面敷著的黃瓜跟著動了一下:“你很希望和我和離?”
上次和湛亦提和離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反應,可這次她從他眼中看出了不悅。
段續笙估摸著,她總說和離,湛亦估計以為她看不上“她”,心裡憋屈,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想!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是怕耽誤你,到底合不合離由你來決定,你不和離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和離的!”她說完,用很誠摯的目光望著“她”。
湛亦看了眼她認真的雙眸,沒有說話,又閉上了眼睛,但心中是鬆了口氣的。
段續笙看著他閉上的眸子,也不知道怎麼好端端的向著閨蜜的康莊大道奔跑卻突然跑偏了。
為了挽回氣氛,段續笙邊敷黃瓜便閒聊道:“說說你和衛柏餘吧,我看他對你真的很不錯,不像別的男人,總是看女人的外在而忽視了女人內在的美,遇到這樣的很不容易呢。”
這一點上她是很羨慕湛亦的,長得如此彪悍還能遇到一個真心對“她”的人有多麼的不容易……反倒是她這生的貌美如花的,男人除了想上她,生不出什麼真情。
湛亦再一次睜開眸子,段續笙似乎是很專注的給他敷黃瓜,但他仍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出神,像是回憶著某些令人傷感的東西,眸子上蒙了一層哀傷,那是她不為人知的曾經,他想知道……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怕黑吧。”
段續笙手中的動作一僵,但很快眼中的那抹淡淡的哀傷被她隱藏了起來,她語氣輕鬆道:“這有什麼可說的,我不是怕黑只是怕沒有光的屋子而已,睡覺的時候容易被鬼壓!”說罷,段續笙抬起手調皮的擺出鬼爪的模樣,之前殘留的傷感統統不見了。
而湛亦知道這並不是事實,從她耳後猙獰的傷疤便能看出來,事實只是她不想和他說而已,他覺得他們不能這樣止步不前,或許他應該比她先踏出這一步……
想著,他便道:“我和衛柏餘什麼都沒有。”看到段續笙看向他的眼睛,他才繼續道:“我爹還在的時候很擔心我的親事,衛柏餘的爹是我爹的軍師,也是我爹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他見我爹很愁,便承諾我和衛柏餘長大以後,讓衛柏餘娶我,我模樣不好名聲也不好,衛柏餘聽說了以後找他爹大哭大鬧,說什麼也不娶我,最後被他爹打折了腿在榻上躺了一個月,從此以後也不能習武,便因此恨上了我,好了以後總叫上一夥人來找我麻煩,想盡辦法讓我厭惡他,後來……”後來衛柏餘發現湛亦其實是個男人。
“後來呢!後來呢!”
段續笙聽得眼睛瓦亮,這不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歡喜冤家嗎!
“後來他又被我打折了腿,從此便不敢再找我麻煩了,再後來……”湛亦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暗色,他淡淡道:“我爹和他爹都死在了戰場上,我披甲上陣,他成了我的軍師,我們並肩作戰,經歷生死無數,曾經的恩怨便都放下了,成了現在的好兄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淡淡幾句,段續笙卻聽出了其中所經歷的苦楚與磨難,她活到現在雖然也是顛沛流離,但並未經歷過戰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