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說過毫無根據的話?方某所說,句句屬實。”
聽到這裡我便暗暗叫糟,心裡急得團團轉,但是卻動彈不得。方仲天看起來不像是沒腦袋的人,他該不會一股腦的全說吧?
“你還胡說。”呂安幾
94、第九十四卷 。。。
乎就要暴走了。“自詡天下神醫,有個怪病擺在你面前你就該醫了才是!當真要見死不救?”
方仲天靜默片刻,才默默道:“我不能醫她,也不敢醫。”
呂安古怪地道:“世上居然有你不敢的事情。為何?你倒是說與我聽聽。”
這時我緊張得隨時都有可能從床上彈起來,可方仲天只是沉默,好久之後才道出一句:“洞悉天意。我不得醫也。”
下一瞬間,傳來瓷杯摔碎的聲響。
清脆突兀。
我心底一震。
耳邊聽得嵇康冰冷的話語,字字成酷,語語皆寒:“為人醫者,不強求要醫治天下蒼生。可你卻說天意要我妻、死?”
死字,他說得格外沉冷。
……
方仲天靜默了半晌,他沒有立刻回答。
可我卻覺得……他似乎不是猶豫,也不是害怕,而是在斟酌。
但不管他如何斟酌,最後也只化為了一個字:
“是。”
簡單明瞭。毫不含糊。
“休得你胡說!”
嵇康被激怒了。
我睜不開眼,只覺得周圍一切都亂哄哄的,呂安的勸慰和安撫,還有我丈夫沉靜得幾乎聽不出憤怒的話語,我卻可以從他微微變調了的聲音中,聽出他飽含的痛和苦悶。
心臟一抽。
頓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叔夜。
我極力想睜開眼,至少發出一點聲音……至少,稍微轉移他的痛苦。至少,讓他看著我……
“嗯……”
剛剛困難地逸出了一聲單音。
幾乎就在下一刻,熟悉的腳步聲居然有些步履不穩地急急踱步到我床邊,然後那雙大手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頰。
不知為何帶著一點溼意,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我不由得想要皺起眉,剛剛……竟是他捏碎了杯子麼?這男人啊……
捏碎瓷杯,這力氣得有多大……我都心疼。陽光照進窗欞,融融中猶帶三分清寒,刺進我的眼皮。刺得我眼皮生疼,喉嚨哽咽。
接著便是他極力掩藏怒氣後的低語,“璺?”
而我的頭腦昏沉沉,也痛得快要炸開似的。仍舊是睜不開雙眼,無力,且難受,身體裡的知覺一陣高山一陣火海般地翻騰。全身雖然使不上半分力氣,神志卻猶如被冰涼的雨絲掠過,清醒至極。
我挫敗地呻吟一聲,只能力持聲音平穩地安撫他,斷斷續續地說,“不要、……生氣……我命……由天不由我……你……彆氣。萬事、……怎能全如人意?”
說這話時,我倒是真的平靜了心神。他卻當下痛得倒抽一口氣。
寂靜半晌,才有隱隱欲發的低沉冷然,“陪我至死的女子,只能是你。”
近在咫尺他胸膛和手掌的溫度,每一分熱氣,都感覺得清清楚楚。
“你說過,陪我、愛我,至死不渝。”
鼻頭一酸,有淡淡溫熱的液
94、第九十四卷 。。。
體自我眼角滑過。
頭疼欲裂,我幾乎快說不出話來,冰冷的手指無力地動了動,本能地想尋找暖人的溫度。
彷彿知道我的渴求般,他立時在下一秒握住我的手。
“別遷怒方先生,我……是他所不能碰、不能醫的。切莫……強人所難……”
原就沒有抱多大的期望。
人力如何能勝天……
只不過出於本能,但在得到答案之前總是有一絲小小的期待……現下攤開了,也就徹底斷了念。
罷了,我並不強求啊……
他幾乎要咬碎了牙,卻終是忍了下來,“我便不信了。這世上還有無法醫治的病!”
何必如此……我在心裡苦笑。
欠你的,瞞你的……全部都……
意識漸漸散去,我終於支撐不住,倒入沉沉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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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卷 。。。
“幾天?”
“十天。”
還未睜開眼,耳邊就隱約聽見低低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