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跟我聊天,我也閒的無聊,就跟她聊得很嗨,什麼都聊,她是個腐女,所以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當時我還是短髮,沒發育好,有時候會被食堂阿姨誤以為是男生,前桌也就各種開始調侃我。我也沒有排斥和避諱,不管她說什麼,我都扯皮,要不然就在扯個葷段子,雖然每次她都能說個更葷的,不過半斤八兩就是了。於婕在旁邊自己待著,可能是覺得我倆太聒噪,又開始把本子拍到桌上,筆也跟著摔過來。“你能閉嘴嗎,陽帆?”前桌知道於婕脾氣不好,不敢惹她,道了歉就回去了。我正聊得興起,被她吼,覺得很掃興,一直忍著她的脾氣,覺得不想忍了。我說:“怎麼地吧。”她以為我會默不作聲被她吼,被我一回嘴,整個人都像傻掉,然後特輕蔑地說:“關老子屁事。”然後兩個人就開始互不搭理。冷戰沒幾天,筆記又寫滿了一本,我繼續謄一本新的出來,寫了她的名字,上課的時候又從桌上推給了她。十二月份,天氣已經很冷很冷了,學校的條件不是很好,寄宿生只有一個開水房可以打熱水,人多,水少,供水時間短,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都咬牙用冷水。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下自習就第一個衝出教室跑到開水房打水,第二天早上留一壺熱水給於婕。也是十二月份,大家又要開始準備元旦晚會,我們班還是準備出舞蹈節目,於婕可以教。我們一個多月的時間,排了兩支舞,我和她一起學動作然後教其他人,有時候再加上一些即興的編舞。排練室有一架舊鋼琴,我憑記憶彈了一段小時候學的曲子,她說:“你還會彈其他的嗎?”“會啊,小星星你要聽嗎?”“……”又是一個白眼,我笑。就是那時候,我知道她每年假期都會去學舞蹈和鋼琴,她最喜歡的一首鋼琴曲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這首曲子,我一直記到現在。每個月的月考,都會出一張紅榜。吃完晚飯,於婕和我站在宣傳欄前面看榜,分數都是高得嚇人,回教室之後我又默默地做了兩份卷子。於婕問我:“你以後要去哪裡上大學?”我說:“上海。”她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那裡需要工程師。她說那她也要去上海,我說為什麼,她說因為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出去工作,讓工程師養著她了。我倆都笑。或許也是從那時候起,心裡開始對她有了一些跟以前不一樣的東西。期中考試之後不久,學校開了一次家長會。我早上到教室做完了一張卷子,然後班裡才開始準備家長的接待工作。是她媽媽來開的家長會,我媽媽也來了。於婕的成績那時候已經是班裡的前二十,於婕告訴她媽媽是我一直在幫助她的學習,她媽媽就特開心,一直說謝謝,讓我繼續跟於婕互相學習。中午散了家長會之後,我們四個人一起吃了午飯,接著就各找各媽逛街去了。晚上晚自習的時候,於婕沒有回來,班長問我她去哪兒了,我說請假了。她是第二天放午學的時候才回來的,她看起來不太開心。我問怎麼了,她當時沒說。後來午休到一半,她跑到我宿舍來,把我叫醒,然後兩個人跑到學校一棟教學樓頂樓的天台上說話。她說:“陽帆,你確定你要去上海嗎?”我說:“確定啊,不過要是能去北京,那也是好的。”她說:“那你要好好學習,不要老是跟別人打打鬧鬧的,影響學習。”後來她抱了我一下,什麼都沒有說,我也沒有問。其實後來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害我白白擔心了大半個月。暑假回來之後,我們正式升入高三,整個學校只有我們高三年級在上課。第一天晚上學校召開動員大會,所有人搬了板凳到大操場上人挨人坐著,夏天的晚上,有風,很舒服,但是也有蚊蟲不停地在頭頂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