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菲瞥了張鳳蘭一眼,語氣平淡無波地問道:“那你要不要再打一下三江區姜副書記的電話呢?”
張鳳蘭氣滯,這還用得著打嗎,明擺著這個沈一菲背後的勢力要大於廖天定,也必定大於姜華,自己再打過去,絕對是自討其辱,便低下頭,沉默不語。
她的神情一下子黯淡好多。因為她直覺自己剛才的言行已經深深地得罪了面前這個來頭不小的女警察局長,自己社交圈裡在政法系統裡最有影響力的廖副局長都幫不了自己,二兒子汪天飛這番落在這個女局長手裡,肯定是往嚴重的程度判。沒準會判處一個無期徒刑。寶貝兒子剛二十歲,估計要老死在監獄裡了。
沈一菲瞥了一眼張鳳蘭。她很憐憫這個有個坑孃兒子的母親,也想為陸鑫爭取一些實在的東西,便淡淡地說道:“汪天飛的母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作為警方,我必須保持公正公平,不能幫你什麼,不過我提醒你一點,你可以找一下受害人的家屬,用適合的補償來取得她們的諒解,只要受害者的家屬諒解了。會酌情予以從輕判處的。”
這一番話讓張鳳蘭如夢初醒,對,就用錢砸,把受害者家屬搞定。再去搞定那些目擊證人,改口供,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的精神頓時好了起來:“多謝沈副局長的提醒,那我現在就去找一下受害人的家屬!”
“嗯,受害人的女朋友現在就在科大附屬醫院陪護受害人呢,你現在趕緊過去,早點取得她們的諒解!”沈一菲冷聲道。
張鳳蘭站起來,往門外走時,突然想起來,她還沒有看到兒子一面,便問沈一菲:“沈副局長,我可以看看兒子嗎?”
沈一菲冷冷地瞥了張鳳蘭一眼:“等你看了受害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植物人的模樣以後,再去看你兒子,你才能理性客觀地看問題!不然你只看了你兒子被手銬銬起來的樣子,不去看受害人的慘狀,你就會像某個林中鳥一樣,為了救出她兒子上躥下跳,結果惹怒了輿論大眾,她兒子反而被判得最重,我希望你不要成了一個護兒不成反害兒的母親!”
張鳳蘭知道沈一菲說的意思,前不久那個吸引全國人民眼球的輪流發生關係的案件,那個歌手母親為了兒子能逃脫法律的制裁,使出了渾身解數,反倒是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兒子的腳。
她低頭想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沈一菲的建議,先去看那個受害人,再去看她兒子。
張鳳蘭驅車趕往科大附屬醫院的途中,本來是想透過汪天飛的三個損友王達明、萬安寧、吳思豪那裡得知受害人及其家屬的情況,但她忿恨這三個人把汪天飛帶壞了,就沒有聯絡他們三個,她打電話給她在科大認識的老師江芳去了解受害人陸鑫的底細,她一時情急,竟然忘了這個陸鑫就是之前在賭石大會上弄走她一千五百萬的那個陸鑫,還以為這個陸鑫也是江南科大的學生。
江芳是科大校長周道榮的一個姘頭,正處於由副教授轉正教授的節骨眼,卻被警察以打擊賣…淫嫖…娼為由揭露出來她和保衛處處長周橫濱的姦情,有好心人通知周道榮,周道榮勃然大怒,將江芳和周橫濱趕出科大,周橫濱回家當農民,江芳則徹底斷了教育界的飯碗,以前那些因她和周道榮的關係而巴結她的朋友都散了,她正惶惶不可終日時,接到了張鳳蘭的電話。
她還以為張鳳蘭邀請她加入江南餐飲集團呢,沒想到張鳳蘭問的是一個名叫陸鑫的學生的情況。
江芳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忙道:“張總,你問我可問對人了,我以前教過他,對他的情況瞭如指掌!”
張鳳蘭大喜,忙道:“那你給我說說!”
江芳急於博得張鳳蘭的好感,便把她印象裡已經有些模糊的陸鑫的形象全都講出來:“他家境似乎比較差,他一年到頭沒有換過多少衣服,衣服比較廉價,都是地攤貨,他還經常出去做家教來賺取生活費,他用的好像是一個很破舊的老款手機總之他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哎,張總您為什麼要打聽他的情況?”
張鳳蘭不願意把自己兒子傷人入獄的事情告訴江芳,便隨口撒謊道:“沒什麼,就是我一個朋友的小孩請到這個學生做家教,想要了解一下他的基本情況。”
江芳雖然為人比較隨便,但心地還算善良,便道:“張總您請放心,這個孩子一直以來,不管是學習還是做人,都是腳踏實地勤奮刻苦的,為人比較熱情大方,經常幫班裡同學買早餐開啟水,無怨無悔,這樣的人品值得信任!”
張鳳蘭聽了江芳這番話,眼前頓時勾勒出陸鑫的大致印象,一個老實巴交的窮二代,這樣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