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地掛在本仙使臥房門口的海棠枝子上,和著春風,飄飄蕩蕩。
風道長自此在府中過的十分悠閒自在,賞花賞鳥再賞賞府裡的姑娘,怡然自得。我一看見他直接回避,免得增長夜間趁他睡著灌他蠟油的衝動。面對風道長的諸如走訪查探風水的邀請繚斕倒是十分樂意奉陪一臉盪漾。讓人想不想歪都難。
花朝節轉眼就要到。晚上我黑著燈火,仰面躺在床上,閉著眼吹風。繚斕來我房間從來不走正門。窗欞處微的紅光一閃,床前多了一個花哨的影子,挾了一屋子的花香。
我眼都懶得抬,指了指外室:“桌上有剛上的毛尖,要喝自己去倒。”
繚斕低笑一聲,溫潤的手指觸上了我的額心,緩聲道:“感覺可還好?”
我打了個呵欠道:“好的很。就是法力沒恢復體質弱了些手腳無力了些而已。”
繚斕點在我額心的手指上的暖意漸漲,包裹住了我的全身。我抬眼瞧了瞧他,嚴肅道:“你打算就由著那老頭兒在這裡折騰?”
繚斕不置可否地彎起眼。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透他了。應該說是自幾千年前明月道觀中初見,我與他年齡相差不多,都還是孩童大小的時候到現在。我都一直沒能看透他過。只不過幾千年時間中他故弄玄虛的本事和臉皮的厚度在時光的磨礪下飛速增長,比之凡人時代的朦朧懵懂,現今更添了一層紗。還是那種江南製造的乳白的天蠶紗,戳不透,看不真切。
我眯起眼看他,突然的想起來幾千年來竟都習慣了有這個人在身邊。咂咂嘴,道:“知了師弟。”
繚斕收了手,笑吟吟一揚眉:“嗯?”
我坐起來看他。月華下他的一張臉倒真有那麼幾分狷麗俊美,不過若說是揚州第一,未免也誇張了點兒。也興許是看了幾千年所以不覺著有啥好看了?細細一看他這臉,我倒真不明白府裡的丫鬟們臉紅時議論的那些什麼般般入畫天人之姿是從何看出來的。
不過,總歸還是順眼,活了幾千年見過的人裡,也只有看到他我才會安心。
繚斕沒有言語,眉眼彎彎任我盯著他看,一身月華清淡。花香裡我不自覺身體前傾,手緩緩撫上他的臉頰,低聲道:“不曉得你用這張臉勾引那些個姑娘的時候,又該是怎樣的表情……”
第七章
繚斕瀲灩的眸子彎起來,悠悠道:“子歸……你可想試試麼?”
他一出聲,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一傷感一寂靜,本仙使居然對一個雄性伸了爪子。我咳了一聲,收回手:“不想。”
繚斕笑了,伸手按住我的肩,望著我:“這個~由不得你~”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我登時感覺從後腦勺麻到腳後跟,生生的抖了一地雞皮疙瘩。繚斕揚起唇,手上微一用力,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僵了僵,口齒都有些不利落:“你你你……你別忘了天條……仙不能動凡情的,你……”
繚斕俯下身輕咬我的耳垂,低笑:“天條……”
低沉慵懶的聲音在耳畔,挾著濃郁的花香。我登時感覺面頰火燙,咬牙道:“你不怕天條我還怕!起來!”手肘格到他面前,“你給我起來!”
繚斕一手抓住我的手腕,按在我頭頂上方。抿唇看我,眸光幽深。我豎起眼睛瞪他。繚斕頓了半晌,妥協地輕嘆了一口氣。低頭輕觸了觸我的唇,聲音淡然:
“三千六百四十年了……我的子歸。”
我腦子裡嗡嗡的響,張了張口,道:“……什麼三千啥啥的?”
繚斕起身,彎起眼,眸光又澄透如初。輕輕鬆開我,直起身子,笑道:“沒什麼……好好休息罷。夜安。”
我盯著他又一閃消失,手撫上嘴唇,想,莫非他就是盼了這一口盼了三千多年?
胡思亂想頭腦紊亂自然又是徹夜未眠。第二日我又頂著兩個黑眼圈晃到飯廳。小丫鬟忍著笑給我盛飯。我嚼著胡蘿蔔,總覺著少了什麼,對丫鬟道:“這裡是不是該還有什麼?”
小丫鬟乍一聽愣了愣,迷茫看了一圈,道:“二爺說的可是老爺?”
我恍然大悟。難怪今天的早飯吃的如此歡樂舒坦,原來是因為繚斕不在。
春天百花齊綻,豔麗濃郁,咄咄逼人。吃過飯我在外頭揹著手晃了一圈,再晃回飯廳。繚斕的碗筷依舊好好的擱在那裡,動都沒動過。
我眯眼看了看天,抬腳向書房走。書房門掩在一叢花裡,跟以往沒什麼區別。我在門前站了站,伸手推門。眼前驀然一花,我定睛看,面前的是一堵牆,書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