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哦?”徐暉樂此不疲。“他之前在北京讀書讀了很多年,最近才回來工作的。”謝敏繼續笑。容若把面前那杯清酒一飲而盡。又開始奮戰另一塊紅薯。徐暉嘀咕:“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用胳膊肘撞了撞容若,問:“喂,跟你一樣在北京唸書的,認不認識?”容若笑了一笑,說:“以前見過。”徐暉馬上問:“漂不漂亮啊?”“不太記得了。”容若含糊地應著。徐暉膜拜地看著謝敏,說:“敏哥,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哦,我還以為你就是個花花公子。”“我是啊。”謝敏說,“因為他太倔了,總覺得跟我不可能,害我傷心得換了好幾個女人。”容若低著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斟得太滿,溢位了杯沿。徐暉有點感觸地說:“那是,你在國外,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女孩子這樣想也正常。不過怎麼突然又想通了呢?”謝敏看著容若說:“因為不管走到哪裡,不管和誰在一起,我心裡一直在想他。”容若喝完那杯酒,站了起來,說:“去趟衛生間。”徐暉稍微讓了讓,看著容若的背影說:“今天怎麼啦?都不說話,光喝酒。沒見過他這樣的。”謝敏低頭喝了一口清酒,說:“可能打球打累了吧。”徐暉切了一聲說:“他才沒那麼不濟。說出來嚇死你。他體力可好啦,可以從天宮山腳下爬到山頂,大氣不出一口。”“是嗎?”“是啊。你別看他平常看起來好像還有點瘦,我說學中文的嘛,就算瘦,應該是那種排骨一排肉還軟啪啪的吧,結果上次游泳的時候換衣服把我嚇死了,八塊腹肌啊,胸肌也有,摸了一下還彈性十足。我就說他怎麼像個衣架子,穿什麼都顯。”徐暉說得口沫飛濺。謝敏看了徐暉三十秒,說:“你摸了?”徐暉毫無城府地說:“那是,不摸白不摸。就是參考一下,作為目標。”那時容若從衛生間回來了,坐回座位上,徐暉拍拍他的肩膀說:“容哥,什麼時候跟敏哥秀秀你的肌肉?比比看?”容若抬頭看一眼謝敏,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於是笑著說:“那好啊,比比,我又不見得會輸。”謝敏看著他,微微一笑:“你說的啊,時間地點我定。” 此前下班是徐暉載他到師專的,容若自己的單車丟在一中車庫裡。謝敏是騎著自己的摩托車來的。吃過飯之後,徐暉很自然地認定謝敏會送容若去一中取單車,三人一起走到師專側門後,徐暉就回家了。謝敏的車就停在離側門不遠的車棚裡。那個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學校側門幾乎沒什麼人出入。二人站在校門內的車棚邊,謝敏也不牽車,只是在沒有路燈的夜幕下看著他。容若轉身就走。公車站的話,門口就有。謝敏拉住他的手。緊緊地。真的不是做夢。如果是做夢的話,骨頭怎麼會被捏得那麼疼?容若鄙視了自己的失節,反手一扭。謝敏見他同歸於盡的勢頭,只好鬆開手,微微苦笑:犯不著用擒拿術吧。容若繼續往前走。“容若!”因為謝敏的聲音那麼急切,因為這幾乎是有記憶以來他第一次呼喚他的名字,因為南來的風吹來,吹起了他的衣角,吹亂了他的頭髮,讓他覺得,如果這麼走了的話,風也許馬上就要消失了。容若停下身子,轉過頭。“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謝敏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的。容若笑著說:“你在說什麼?不要把物件搞錯了。她在等你,你為了她回來。我很感動,也很替你高興。謝敏,我們不小了,該考慮的事情是時候考慮了。”謝敏沒有在笑,他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容若不說話了,看著夜色下謝敏修長的身影。十年了。他以為要變的,他以為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