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認的天下精銳之師,哪裡肯承認己不如人?這不,待幾個不明是非的混蛋稍稍一挑頭,一大幫子頭腦發熱的丹陽兵士卒們便盡皆接受了這個說法:不是他們丹陽兵失利,而是廣陵軍那群狗賊陷害了他們,故意引來叛軍的大量兵力拖住了他們,並且趁機竊取了戰場功勞。
而嚴駁便是那些頭腦發熱的丹陽兵之一。
他起先也曾因為己方丹陽兵對戰叛軍失利而羞慚不已。但是在聽到那些糊塗混蛋們避重就輕、顛倒黑白的說辭後,他當即便改變了想法。
對啊,我丹陽兵可是天下精銳,就連南軍、北軍當亦有我丹陽兵,如此豈會不如廣陵軍那些狗崽子?對!一定是廣陵軍那些狗崽子暗拖我軍的後腿!
懷著這樣的想法,眾丹陽兵們還真找到了一些廣陵軍拖他們後腿的‘蛛絲馬跡’。比如說,丹陽兵們向當時負責後勤事宜的廣陵軍討要酒水,廣陵軍士卒卻以主帥未曾下令發放酒水的命令;用飯時,替他們分湯水飯菜的廣陵軍士卒們總是一臉不情願的表情。故意要耽擱一些時間待飯菜稍涼一些。
對對對,正是那群狗崽子不給我們酒水,我們作戰時才會感覺乏力。
那群狗崽子還故意叫咱食用冷菜冷飯,很明顯是要害咱拉稀。
所謂雞蛋裡挑骨頭。如此編排細細琢磨之下,丹陽兵們一致地認定,他們之所以對陣叛軍失利,全部都是因為廣陵軍的陷害。
人就是這樣。當你一根筋地鑽牛角尖細想一樁事,就算是好事也會變成壞事,至於旁人的勸告。更是聽不進去,此時的丹陽兵們便是如此。
在一番商議之後,以嚴駁為首的十幾名都伯聯名向太守徐夤控訴廣陵軍的‘險惡用心’,老將徐夤久在丹陽兵擔任太守之職,豈會不瞭解手底下這幫兵究竟是什麼貨色?簡單喝了幾句便將嚴駁等人喝退了。
這讓嚴駁等人心更加氣憤。幸虧徐夤擔任丹陽太守已有些年頭,要不然,恐怕這幫不辨是非的兵勇,甚至還會去懷疑廣陵軍陷害他們的事,其是否還有太守徐夤。要不然為何前幾仗孫堅率領他們時皆贏,而徐夤一接手便立馬戰敗呢?
'太守大人心向廣陵狗!
被徐夤幾句話喝退的嚴駁心更是氣憤,悶悶不樂地回到駐地。
結果回到駐地不久,他們卻發現主帥臧旻叫廣陵軍士卒們運來許多酒水,這讓嚴駁等人心歡喜。
“還是臧刺史明辨是非啊……”
一眾人歡歡喜喜地開啟酒罈分食酒水,還沒喝幾碗,卻見幾名傳令官騎馬敲鑼穿梭於營帳之間。
“咣咣——!”
“大人有令,因孫堅、楊琦、陳杞、張煌、單福、凌操……等人在前幾日戰鬥創下功勳,特發酒肉犒賞三軍!”
傳令官們敲鑼連續喊了三回,叫聽到這一番話的丹陽兵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是……廣陵軍的慶功酒?咱喝的是主帥大人給廣陵軍慶功的酒?!
當時營帳鴉雀無聲,無數丹陽兵士卒望著手的酒水滿臉漲紅。
“咣噹——”
一聲脆響,本已眉開眼笑的嚴駁在得知了‘真相’後頓時氣地面色鐵青,二話不說便將手的酒碗摔碎在地。
而這時,替他們運酒的那群廣陵軍士卒當,有一名年輕計程車卒回頭瞥了一眼他們,嘴一扁發出一聲極具譏諷的嗤笑。
注意到此事的嚴駁氣地險些連眼眶都瞪裂。
他認得這個小鬼,這個小鬼就是前一陣子一直給他們運送酒水的廣陵軍小卒,好似是叫什麼董襲的……
心惱怒的嚴駁強忍著怒氣坐了下來,本來喜好酒水的他,如今瞧見那一罈罈酒水卻感覺尤其的厭惡。然而上天似乎依然還不饒過他們,沒過多久,朱家鎮鎮上便傳開了臧旻老爺子為了日後提拔張煌為裨將而刻意為他營造的聲勢:在孫堅默許的情況下,將奇襲會稽的一半功勞都歸結於年僅十歲的張煌身上。直誇得張煌彷彿就是天生的將才、帥才。
“豈有此理!”
嚴駁越聽越怒,心一發狠,舉起酒罈惡狠狠地灌了幾大口,旋即砰地一聲將整隻罈子摔碎在地,一把抄起地上的兵器,咬牙切齒般說道,“張煌……一個年僅十的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刺史大人竟誇其為天下少有的俊傑,真是可笑!……這等‘俊傑’,我丹陽兵豈可失臂交之?走!咱去見識一下那所謂的俊傑!”
附近的丹陽兵心本來就憋著氣。聽聞此言頓時雲從嚴駁而去,一幫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廣陵軍的駐紮地,找到了張煌等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