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看到了張煌臉上那古怪的表情,從猜到了什麼,王卓壓低聲音解釋道,“平時裡倒不是這樣,除非軍總帳那邊有緊急命令傳達……”
“你的意思是說……”張煌心微微一動。
見此,王卓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微笑著提醒道,“心底知道就好,不必說出來。軍規矩不少,但最忌諱假傳將令,甚至是胡亂猜測上級的將令也不可以。除非將令已明確無誤地傳達給你,否則,莫要隨意胡亂猜測,更莫要提前透露給士卒,否則,極有可能以動搖軍心的罪名被處斬!”
張煌聞言心一凜,他忽然記起,日後確實會有個既聰明又倒黴的傢伙楊修,胡亂猜測其主曹操的決定,為曹操所忌而遭到處刑。
“還有,戰場瞬息萬變,有可能短短半日內,軍總帳那幫傢伙就會推翻他們此前定下的戰術,這不是沒有發生過的。無論何時,一切以最新的將令行事,莫要多說,莫要多問,謹記!”
“……”張煌張了張嘴,半響後讀了讀頭。初次身居伯長職位的他,此刻這才明白這方面常識的缺乏,認真聽著王卓這位先輩的經驗之談。儘管王卓的經驗之談並不能使得張煌變得更強,但是不可否認,能讓張煌伯長的位子坐地更加牢靠,不至於隨隨便便因犯了個小錯而遭到主將的忌諱,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被處斬。
如果說呂閔交給張煌的是如何與敵軍作戰,取得勝利,那麼,王卓教給張煌的。便是如何在軍站穩腳跟,如何處理與平級、與上級的關係,兩者皆是十分重要的經驗。
而就當張煌認真聽著王卓的經驗傳授時,帳內的伯長們越來越多了,已達到了名,包括張煌與王卓在內,一共是十一位。畢竟陳杞乃是裨將,而且是頗受大將楊琦器重的將領,麾下曲部編制達到千人。除了特定的十名伯長外,還有三名都伯。皆執掌三百人兵權,因此又稱三百人將,呂閔就是其一位。
三名三百人將,再加上裨將陳杞親率的百人隊親兵,這便是陳杞這支千人隊伍的全貌。
【伯長,因為執掌百人兵權,因此亦稱百人將。都伯同理,按執掌的兵權人數劃分。只是軍的不同叫法而已。】
而帳內的十一位武官,有從始至終淡然自若的老牌武官。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並非初次參與這種會議,但也有似最初進帳時的張煌那樣手足無措、不斷用眼神打量帳內眾同僚的武官,這些武官是陸莊之戰後裨將陳杞從率下軍隊提拔上來的精銳士卒,很有可能他們之前與張煌一樣。僅僅只是什長、甚至是伍長。
忽然,帳幕一撩,一股寒風灌入帳內,只見有兩名體魄魁梧的武官昂首踏步走入帳內。看他們身上甲冑的式樣,便知是與呂閔同階的三百人都伯。
“唔?”二人其一名看似四十歲左右的都伯在進帳後拿眼打量了一眼帳內,見原本屬於呂閔的位子上如今坐著一個看似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雙眉不禁縐了起來。
“韓虎。”另外一名看起來較為沉穩的都伯似乎是注意到身旁這位同僚的舉動,皺皺眉,用勸說的語氣低聲喚了一句。
只可惜,那名叫做韓虎的都伯絲毫不為所動,踏著沉重的步伐徑直走到張煌面前,居高臨下喝道,“小鬼,你是何人?”
這種極其明顯的挑釁,張煌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他抬起頭正要回話,卻見王卓伸出攔住了他,旋即望著那韓虎徐徐說道,“這位是二十帳百人隊的伯長,張煌。張伯長,這位是韓虎韓都伯。”
他看似是替張煌介紹,可是望向韓虎的眼神那陣陣冷意,卻很明顯地表達出一個意思:他在維護張煌,替他站腳助威。
“韓都伯!”得到王卓眼神示意的張煌站起身來徐徐行了一禮,表現地不亢不卑。這是王卓所教的:在軍,刻意的收斂鋒芒是不可取的,相反地,以自己的實力強弱程度表現出相對應的倨傲,才會收到其他人的重視與敬重。
“……”韓虎冷冷地掃了一眼張煌,沉聲說道,“小鬼,這個位子不屬於你……”
話音未落,張煌身旁的王卓站了起來,冷冷說道,“那也輪不到你韓都伯說三道四!”
“可不是嘛!”韓虎身後那另外一位都伯打著圓場說道,“這個位置本來屬於呂都伯,如今王都伯接過了呂都伯的都伯職務,這個位置應當由他來坐,既然王都伯心甘情願讓給這位小兄弟,你我又何必做個惡人呢?韓都伯?”
張煌一聽這話有些愕然,驚訝地轉頭望了一眼王卓。他實在沒想到是王卓接替了呂閔成為了三百人都伯,更沒想到,王卓在成為都伯後,依舊坐在自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