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邸報、塘報和各處瞭解到的情報,除卻淮北有山東一支兵馬護衛鹽場之外,天下間其他處,並無用兵。而且山東省內,雖然屢次的上報某處有亂,官兵急至,迅速平定,可始終沒有什麼不可收拾的亂子。
種種的跡象總歸是能分析出來,山東省內的兵馬根本沒有什麼大動靜,而且絕對的有餘力。
山東有兵,山東太平,可卻天下不聞,這裡面肯定是有蹊蹺,沒準還有什麼不能觸碰的忌諱。周王也是謹慎小心之輩,知道藩王雖然身份親貴。可一舉一動都是在朝廷和地方官府的關注之中,稍有些不當的舉動,就是削爵下獄的罪過,東虜女真第二次入寇。在京畿肆虐。
唐王朱聿鍵想要起兵勤王,自己招募了幾千兵馬,結果沒有敗在韃虜手上,卻被官軍團團圍住。到最後這滿腔熱血地王爺落得個圈禁的下場。
自己如果觸犯了這個忌諱,會不會也是落得個和唐王差不多地下場呢。周王朱恭枵思前想後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過。周王一想起山東就覺得心中有氣,即便是沒有朝廷的勾當,這山東在周王府也是個忌諱,除卻幾個知道內情的親信之外,其餘的王府官員和僕婦家丁們都是知道,這山東二字在王爺面前是大大地忌諱,誰要是提起來,王爺就要大發脾氣。誰也不會主動去觸碰這個黴頭。
當然。大家也都是理解,心想最受疼愛的周王郡主朱雲瑤突然暴病身亡。王爺有些不對勁也正常。
周王在自己女兒寧可呆在山東膠州那種偏僻地方,也不願意回到開封府這等有了男人忘了老爹的舉動極為的不滿,不過心裡面卻也是理解,這麼一個天真活潑地女兒,如果將來被圈在這開封城內,或者是其他的城池一輩子,那實在說不上什麼幸福,這麼跳出牢籠也不是什麼壞事。
而且聽說那山東地李孟也是個財雄勢大,手下虎狼成群地豪霸類的人物,總歸是虧待不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放心不再去想她了。
可現在局面如此的緊急,不管有什麼忌諱,也要把城外的“宋江”一夥先趕走驅散,這周王越想就越覺得這李孟應該過來救援,本王的女兒都已經是賠給你小子了,你來救救老丈人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周王越想越覺得應該如此,在“宋江”領著大隊人馬又在城外轉悠一圈,並且佔據城前的黃河渡口三天之後,周王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並且派人去請河南巡撫入王府議事。
地方文官有監視親藩地責任,可眼下這個情況,河南巡撫和周王已經是一條船上地人,任何能解圍的方法,不管背後牽扯到什麼,都要拿來試試,再犯忌諱,也比城破身亡地結果要好很多。
事情確實是緊急到一定程度了,河南巡撫派往京師的奏摺信使派出去四次,結果在第四次才跑出去,其餘的時候居然都被賊兵給擋回來了。
奏摺一送到京師,朝中諸公這才是驚訝的發現,居然山東還有可以調動的兵馬,這件事情說起來好像是個玩笑,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實際上,除卻楊嗣昌有意的造成這樣漠視的局面,有意的低調冷處理之外,山東兵馬給京師御馬監和兵部的印象並不好,其中,河南生亂,調動山東兵馬去平定,並不是這次才有人想起。
從前在兗州的曹州總兵劉澤清對歷次朝廷調動他離開山東駐防,還有在山東之外的地方作戰的命令都是虛與委蛇,從來不肯遵從,或者是裝病,或者是說糧秣不足,朝廷中相關的官員都是恨的咬牙切齒,可卻無可奈何。而前任山東總兵丘磊也是個差不多的角色,朝鮮被後金攻下,朝鮮使臣來大明朝廷求救,兵部催促丘磊率兵出海救援,結果丘磊遲遲拖延。
等在登州出海的時候,朝鮮已經是投降後金快一個月了,堂堂大明帝國,連藩國都無法護衛,這等於是在朝廷臉面上扇了狠狠一耳光,可同樣的,這等帶兵的大將,還真是無法輕易地處置。
現在丘磊慚愧自殺,劉澤清死在賊兵突襲之中,新任的總兵李孟也不是什麼善茬,每日間和朝廷的書信往來就是兩件事,哭窮和要錢,朝廷現在根本沒有錢下撥給不在第一線作戰的兵馬,然後李孟就在哭窮說,無餉無糧,軍隊不能戰鬥,士兵沒有士氣,這樣的總兵極為的難纏。
反正是楊嗣昌決意冷處理山東兵民事,大家也就是順水推舟的,把山東總兵和他手下的兵馬給放在腦後了。
此次河南巡撫提起,河南巡撫和山東無關,如果不到萬分窘迫之時,無論如何也不會算計起來其他省的軍兵。這說起來實在是讓人可憐,反正調動兵馬不過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