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涅克也像眾人一樣拿了兩個麵餅,一起坐下來慢慢咬了起來。負責分發食物的伙伕大驚失色,連忙說:“皇太子殿下怎麼也吃這樣的食物?我們專門為皇太子殿下準備了食物的!”
塔涅克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中透著嚴厲:“我不是說了多次了嗎,所有的飲食,都要和士兵們一樣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做。軍隊之中,所謂的領導者,要是不可以和將士們同甘共苦共同進退的話,怎麼可以服眾?!”
那個伙伕尷尬地退了一步,臉漲得通紅,吶吶地說:“是……是,屬下知錯了,屬下馬上就去……”塔涅克打斷他的話:“把你給我專門準備的那份食物剁碎了,煮在粥裡,和大家一起吃。”從來到這裡開始,他都一直和士兵吃一樣的食物,在同樣的地方休息,怎麼這些伙伕還記不住。戰場上,本來就是最不應該搞特權的地方,即使是皇權也同樣不應該。
四下裡鴉雀無聲,所有計程車兵面面相覷,震驚地相互看了一眼。其實很多人都看到的,他們的皇太子一直都和他們在一起,這也是他每次出征都會貫徹的。到了後來的後來,薇迪雅把這個調侃為“同吃同住同勞動”,後來這句話讓塔涅克笑了很久。
那個伙伕也很快遵命處理好了那些食物,塔涅克端了一碗重新熬好的粥,又拿了一個麵餅,想了想,把麵餅細細掰碎了泡進粥裡。好了,這樣應該沒問題了,他不經意地微微笑了笑。弄好這些以後,他轉身去敲休息室的門,說:“薇迪雅,快點起來吃飯了。”說著他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亂世的序幕
她側著身子蜷在床上,睡得正香,完全沒聽見他敲門,現在他走進來,她也完全不知道。
雖然說是休息室,可是因為隨時都準備著要撤離,所以這裡的陳設也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只不過是在木板床上鋪了一張床單,還有一張薄薄的毯子。而且因為之前的暴雨,弄的木板床都很潮溼,那麼硬,還有一點黴味,怎麼睡得好?可是她,不僅睡得著,而且那神情怎麼看都是了無心事,就像個孩子一樣。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著,突然聽到她低低嚷了一聲:“討厭,一邊去,真醜。”她裹緊了毯子微微翻了個身,原來她並沒有醒。
夢話啊……塔涅克有點哭笑不得,剛才還以為是在說他呢。看她睡得那麼香,他真的不忍心把她叫起來。又看到她頭髮還是溼的,天,她也不擦乾就睡了,不怕起床以後頭疼麼?真是不小心啊,不,大概是當時真的太累了……
心裡不由得一陣感慨,可是現在的話,馬上就要準備撤退了。他拍了拍她的臉,說:“薇迪雅,快點起來了。”可是她伸手就推開,還嘀咕了一句:“別鬧,不跟你們玩。”
塔涅克啞然失笑,靠近她耳邊說:“快點,敵人打過來啦。”
“啊啊……什麼時候,在哪裡?”她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急著下床,卻一頭撞進了他懷裡。塔涅克用指節敲了敲她的頭,調侃著說:“好了好了,沒有敵人,是我。你剛才在說誰醜呢?”
“啊……”薇迪雅窘得滿臉通紅,囁嚅著說:“啥,做夢呢……”天啊,她哪裡記得,她自己都忘了,這次還真是被嚇醒的。
看著她揉眼睛,他安撫地拍拍她的頭,微笑起來:“嗯,我不是故意的。你該吃飯了,然後我們要準備撤離了。”說著他把碗端給她。
“啊?我睡了這麼久?”她幾乎傻眼了,自己這麼不小心?
“沒有,不要亂想,現在情況很好。”他笑得輕鬆,“你立了大功呢,所以我們才這麼輕鬆。快點吃飯,雖然不好吃,可是戰場上只能湊合了。”
“不不,這樣很好了。”她趕快接過來,飛快地喝了一大口,又險些嗆著,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責備地說:“好啦,不著急,真是的,還是對自己這麼不小心。”他沒有意識到,她也沒有看到,他的眼中,已經有了愛惜,有了寵溺。
那樣的粥,也沒什麼味道,看得出來她其實並不喜歡,可是雖然不喜歡,還是吃得乾乾淨淨。而且看起來雖然小口小口的,速度倒一點都不慢。看來還真是被訓練出來了,或者是別的原因?反正,她一點都不嬌氣,也一點都不造作,還有那樣的聰明和頑強,都是他欣賞且喜歡的。
“殿下,我準備好了……”她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就完全進入了狀態:“現在,是不是準備最後一次佯攻,然後就撤離?”
“佯攻?我想聽聽你的意思。”他微微一挑眉毛,有些感興趣。他知道她的提議向來不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