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計的碎塊,又全部被遍佈空中的炎流所引燃。剎那間如同下起一場流星雨,數百顆細微火流星墜落在地,散成一地的火焰花海。
不知在血色黃昏中曾經有過怎樣輝煌的戰績,畢竟每個從那場戰爭中活下來的人都是一段傳奇,不過雷的死的確輝煌壯麗。
蘇胸前的創口迅速合攏,截斷了不斷噴射的炎流。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流溢的鮮血居然從鮮紅色變成淡而透明。這些能量流失對他造成的創傷,甚至比身上那些切裂的創口都要嚴重。死亡之網同樣覆蓋在蘇的身上,被甲冑覆蓋的軀體上爆出成片的電火,身體正在拼命抵抗能量絲線的切割。而蘇裸露在外的臉上則瞬間出現了數十條縱橫交錯的紅線,每一條紅線,都是一道極細的切口!那些能量絲線一直切到頭骨,才第一次遇到阻礙。但是能量絲線一遇到蘇的雙眼,就悄然消逝,如同從沒出現過。
所有的死亡之網都覆蓋到了蘇的身上,能量絲線拼命收攏著,切割著,與蘇的頭骨或是甲片相摩擦,發出噼噼啪啪、咔嚓嘎拉,各種千奇百怪能量爆炸的聲音,一秒鐘數百上千次的爆炸,更讓蘇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震顫著。在這一刻,蘇眼前奇怪地出現了威斯特伍德的臉,他正拼盡全力收束著能量切割線,想要把蘇送上和雷同樣的道理,因為過於用力和期待,威斯特伍德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卻不自知。
這只是蘇想象中的畫面,他卻知道,事實也必定如此。
到此為止了嗎?被切成數百上千塊,蘇也會受到重創,下一次重生又不知是什麼時候,更不知道還能不能保留自己的意識。
蘇身體內突然劇烈蠕動,無數細碎的晶體從身體各處儲藏的器官被吐出來,隨著各種血管通道匯聚到喉嚨處,混和,然後隨著灼熱氣流噴出,瞬間在蘇面前形成一團閃耀著無限星光的絢爛光霧。又是一團極度高溫的熱流從蘇口中噴出,噴在了那團由無數細碎晶體構成的光霧上。高溫瞬間引爆了部分晶體,晶體中所儲藏的可怕能量則以十倍百倍的力量爆發出來,立刻引爆了所有的能量晶體!
一團極度熾亮的光芒在蘇面前形成,剎那間已佈滿整個房間,牆壁、天花板和地板都在無聲消融。
臨海古堡震動,或者說是跳躍了一下,然後不下數十個窗戶中如同點亮數百盞大功率的按照燈,亮得讓人根本無法直視。然後,熾烈得無法想象的火焰從這些窗戶中噴出,而古堡一大塊屋頂也高高飛起,在下面託扶著它的是一股數十米高的火焰。這是一場幾乎將臨海古堡掀飛的爆炸,或者沒有那麼誇張,但至少已經將它洞穿!
站在已成一片廢墟的辦公室中,貝布拉茲面前的牆壁已經消失,熊熊烈焰如同地獄噴出的烈火,就在距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噴湧而上,火焰所舔舐到的一切都被消融吞噬。僅僅是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流就引燃了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甚至金屬飾件也為之變軟。就在貝布拉茲的面前,臨海古堡徹底變成了火焰地獄,只有貝布拉茲周圍是最後的淨土。他周圍一米的範圍內,溫度沒有任何變化,再猛烈的熾流也無法穿透。靜靜看著面前升騰而起的烈焰之海,貝布拉茲站立了似乎有亙古冰河紀融化那麼久,但實際上的時間,卻只過了短得無法預計的一瞬。
他嘆了口氣,轉身走到身後一扇不起眼的門旁,開啟門,後面是一條盤曲向下的旋梯。裡面沒有燈,卻有幽淡不知從何而來的光芒照亮了階梯。空氣中沒有陰潮或者是其它味道,卻總會讓人感覺到古老而深遠,並且充斥著某種強悍而不受約束的氣息。這道旋梯,如同通向巨龍巢穴的通道。
貝布拉茲走上旋梯,隨手把門在身後關好。烈焰隨後吞噬了辦公室的剩餘部分,卻沒能帶給這堵牆壁以及這扇門一絲一毫的傷害。貝布拉茲一直向下走著,不知走了多久,面前才出現了階梯的盡頭。那是一個小小的門廳,有兩扇古老的包銅紅木大門,門上銅件和把手生滿了斑駁的鏽綠,看不出已經有多久沒有動過了。
貝布拉茲走完最後一級臺階,步入門廳。門廳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面一盞搖曳的燭火為房間帶來一點昏暗的光線。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個古老的木櫃,到處都散發著濃郁的老人味道。因為這個小房間中真的坐著一個老人,一個老得已經無法形容的老人。他頭頂幾縷稀疏的頭髮已經不是白色,而是斑駁的褐色。松馳的面板掛在臉上、身上,層層疊疊,象揉搓過的舊報紙。他身材很小,瘦得只剩下骨頭,卻有一個圓鼓鼓的肚子。看上去他似乎隨時都會嚥下最後一口氣,可是一雙眼睛卻明亮純淨得如同嬰兒。在他手邊,有一本讀了三分之二的